廊柱下,张桂源抱了一捆新劈的乌沉木,最笔直的一根被他单手递到她面前,像献一柄未出鞘的剑。
张桂源“梦漓,北岭回风阵缺个阵眼,我只听你的尺寸。”
木料沉甸甸的,他抱得久了,臂上青筋微凸。
曈梦漓见状伸手去接,指尖却碰到他指节上新鲜的木刺。
张桂源立刻松了力气,改而握住她指尖,用掌心包住,轻轻一捏:张桂源“别碰刺,等我削平它,不要扎到你了。”
木屑簌簌落在她靴面,带着松脂的清香,他俯身吹去碎屑时,呼吸拂过她踝骨,像一场无声的撩拨。
琴声骤停,张奕然自飞檐跃下,豹尾先一步扫过她小腿,绒毛带着晨风的凉。
张奕然“梦漓——”
他尾音拖得极长,像把最后的泛音留给她。桐琴递到她怀里,琴弦尚沾夜露,他单手勾弦,碎玉般的音滚落,却在最后一个音故意留空。
豹尾卷住她手腕,尾尖在她脉搏上轻轻一点张奕然“缺的那句词,你来填,填好了……我就告诉你昨夜晶石异动时,我在屋顶看见了什么。”
窗棂边,左奇函懒懒倚着,银狐尾在晨光里像流动的雪。他抬手,尾尖卷着一只小小琉璃瓶,星花膏在瓶底泛着柔光。左奇函“梦漓”
他声音含混,带着笑左奇函“这么多人献殷勤,你可别挑花眼。”
瓶口微倾,一滴膏体落在他自己锁骨,顺着线条滑进衣襟,像故意引她目光。
狐尾趁她分神,悄悄缠上她手腕,尾尖在她脉门画了个小圈左奇函“涂在腕脉,可遮窥梦术的印记。你若不要——”
尾尖轻轻一勾左奇函“那我就自己用了。”
药炉旁,王橹杰蹲得最低,狼耳因热气微湿。见她望来,他立刻别过脸,可那条狼尾却先一步卷住她小指,尾尖带着草药的苦味与少年体温。王橹杰“梦漓”
声音闷在喉咙里王橹杰“我的脚没事了。”
王橹杰“我来就是想问一下, 你昨夜说,要第一个试我新酿的蜜酒,这话还算数嘛?”
铜壶在炉上咕嘟,甜香混着辛辣,像他藏不住的心事。他单手托腮,尾巴一圈圈收紧,绒毛扫过她掌心,像撒娇,又像确认归属。
石阶尽头,陈奕恒最后才至。他没说话,只抬手,淡金灵力凝成一枚极薄的晶片——窥梦术的“镜引”,映出持术者昨夜所见。
晶片悬在两人之间,映出狐裘上微红的唇角,也映出他眼底未褪的暗潮。陈奕恒“梦漓”
他声音低哑,目光掠过其余四人陈奕恒“长老们想看,但我没给。我只想给你一个人看。”
指尖一弹,晶片碎成光屑,落在她发间,像一场无声的宣誓——
雾散,风停。
五道目光,终于在她身上汇聚。
午后,天色忽然暗下来。乌云像一匹浸了墨的绸,从北岭山脊一路铺到部落上空。风卷起药圃的苦艾香,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
曈梦漓坐在案前,指尖拨弄着那粒红晶石——它比平时更烫,像一颗急于跳出胸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