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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幕墙将午后的阳光切割成锐利的光块,泼洒在“时代音乐工坊”极具未来感的前厅。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咖啡豆香和一丝若有似无的臭氧味——那是顶级电子设备待机时特有的气息。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工作室,不如说是一座精密运转的声音圣殿,每一个角落都彰显着它的专业与……疏离。
严浩翔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前台敲击着,昂贵的腕表折射出冷冽的光。他刚从一场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中抽身,眉宇间残留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通身的气场依旧像一把收在鞘中的名刀,锋芒内敛却不容忽视。刘耀文则大喇喇地瘫在入口处那张看起来能买下一辆跑车的概念沙发上,戴着限量版头戴耳机,脚下蹬着一块骚气的荧光绿电动滑板,身体随着只有他能听见的激烈鼓点微微晃动,仿佛随时会踩着滑板冲进调音室。两人之间隔着一片无形的真空地带,无声昭示着这个顶级团队内部尚未完全磨合的棱角。
前台小姐姐保持着完美的职业微笑,眼神却忍不住瞟向门口。今天,会有一个新人加入。传闻是老板马嘉祺亲自拍板招进来的天才,简历漂亮得不像话,但……年纪小得过分。
就在这时,感应门无声滑开。
一个身影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逆着光,轮廓显得有些单薄。他怀里抱着一个硕大的、看起来用了很久的硬壳乐器箱,背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压得他微微缩着肩膀。阳光勾勒出他柔软的发顶和略显婴儿肥的脸颊线条。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踏进了这片与他想象中有些不同的“圣地”。冷气扑面而来,带着电子设备和昂贵皮革混合的味道,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他的目光有些茫然地扫过气派的前厅,最后落在沙发上姿态迥异的两个人身上,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点初来乍到的懵懂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刘耀文率先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他懒洋洋地掀开一只耳罩,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看到宋亚轩那张过分年轻、甚至带着点学生气的脸,以及怀里那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旧箱子,他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眼神里瞬间燃起一丝属于年轻人的、毫不掩饰的审视和……隐约的竞争意识。他坐直了身体,像一头领地意识极强的年轻雄狮,无声地打量着闯入者。
严浩翔也停下了敲击的手指。他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宋亚轩身上,从上到下,不带什么情绪,却像X光一样精准地扫描着。那目光没有刘耀文的咄咄逼人,却更具压迫感,是一种久居上位者审视价值的冷静评估。他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但那份疏离感并未减少分毫。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
前台小姐姐刚想出声引导,另一个声音带着笑意插了进来。
“哟,来新人了?”
宋亚轩循声望去。丁程鑫从一条挂着“录音重地”牌子的走廊里转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马克杯。他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漂亮得近乎张扬的狐狸眼微微弯着,带着天生的亲和力。他似乎是刚刚结束工作,身上还带着一丝录音棚里特有的、沉浸在音乐世界里的松弛感。
丁程鑫的目光在宋亚轩脸上停留片刻,那双含笑的眸子清晰地映出少年此刻的些许无措。他嘴角的弧度加深,几步走了过来,主动伸出手,声音温和得像初春融化的溪水:“宋亚轩?欢迎加入时代工坊。我是丁程鑫。”
宋亚轩像是找到了浮木,连忙放下沉重的乐器箱,有些手忙脚乱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才小心翼翼地握住丁程鑫的手。对方掌心干燥温暖,力度适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丁、丁老师好!我是宋亚轩!”他的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质感,因为紧张而微微拔高,像只受惊的小鸟。
“别叫老师,叫丁哥就行。”丁程鑫笑着松开手,很自然地伸手想帮他提那个看起来很沉的乐器箱,“这么大箱子,装的宝贝?”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宋亚轩下意识地护了一下箱子,动作有点笨拙的可爱,脸又微微泛红,“就…就是我的琴和一些工具。”
“哦?玩什么琴?”丁程鑫饶有兴致地挑眉,没有强求,目光扫过那个旧箱子,又落回宋亚轩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好奇。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年身上那种未经雕琢却异常纯粹的音乐气息,这让他本能地感到亲近。
“主要是小提琴,也…也玩点别的。”宋亚轩小声回答,不太敢看旁边刘耀文带着审视和严浩翔平静无波的目光。
“小提琴?”刘耀文终于出声,语气带着点玩味,“这地方,玩合成器的比较多。”他抬了抬下巴,指向旁边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控制台,话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在他看来,这种古典乐器,在这座声音实验室里显得有些“过时”。
宋亚轩抿了抿唇,没接话,只是把怀里的箱子抱得更紧了些。
丁程鑫漂亮的狐狸眼瞥了刘耀文一眼,带着一丝不赞同的警告,随即又笑眯眯地对宋亚轩说:“别理他。琴是好东西,声音有灵魂。走,我先带你去你的位置看看?在里边,有点安静,但采光不错,适合你。” 他刻意加重了“适合你”三个字,语气里满是安抚和引导。
他自然地搭上宋亚轩略显单薄的肩膀,动作亲昵却不逾矩,像一位可靠的兄长,带着他绕过前厅那两个散发着不同冷气源的“雕塑”,朝着工作室深处走去。经过刘耀文身边时,丁程鑫甚至故意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他,换来对方一个撇嘴和无声的“切”。
宋亚轩被丁程鑫半揽着往前走,僵硬的身体在对方温和的体温和话语中慢慢放松下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刘耀文已经重新戴上了耳机,但身体姿态依然紧绷,像一只随时准备扑击的猎豹。严浩翔则已转过身,对着前台低声交代着什么,侧脸线条冷硬,仿佛刚才那个小小的插曲从未发生。
而丁程鑫带着他穿过明亮宽敞的公共休息区(贺峻霖正窝在沙发里用平板看新闻,抬眼对他露出一个友善但带着点探究的微笑),又路过几间设备精良的录音室(其中一间隐约传出张真源温暖又极具爆发力的试唱声),最终停在一间稍小的、相对独立的工作间门口。
“喏,就是这里了。”丁程鑫推开门。
房间不大,但很整洁,有一面大大的窗户,阳光正好洒在空荡荡的桌面上。角落里放着一张看起来就很舒适的转椅,旁边还有一个空置的谱架。
“可能有点空,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或者找张哥也行,他管后勤。”丁程鑫环顾了一下,语气轻快,“以后这就是你的地盘了,小宋同学。”
宋亚轩站在门口,看着这片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再看向身边笑容温暖的丁程鑫,心里那股初来乍到的忐忑不安,终于被一种微弱的暖流悄悄取代了一部分。他把那个旧旧的乐器箱小心地放在墙边,像安置一个重要的伙伴。
就在这时,一阵极轻微、却又异常精准的钢琴旋律从隔壁紧闭的门缝里流淌出来,是《小星星》的变奏,带着一种冷静到极致的掌控力。
丁程鑫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压低声音:“那是马哥的房间。他这会儿应该在听demo。晚点我带你去正式见他。”
宋亚轩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紧闭的门。马嘉祺。这个名字代表着这座声音圣殿的绝对权威,也是他简历上最终的签名者。一丝新的紧张悄然爬上心头。
他低头,从背包的侧袋里,摸出一个边缘磨损得厉害的硬壳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些用不同颜色笔画下的、看似杂乱无章却充满韵律感的波浪线条和几何图形。他下意识地用指尖摩挲着封面,仿佛从中汲取着某种力量。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时代音乐工坊的旅程,就在这混合着阳光、冷气、审视目光和丁程鑫掌心余温的空气里,正式开始了。而那个神秘的笔记本和隔壁房间流淌的《小星星》,像两颗无声的种子,悄然埋入了这片陌生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