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像是无数根钢针在胸腔里搅动,苏念猛地睁开眼,喉间还残留着杏仁糖般的甜腻,那是一种她永生难忘的味道。
她颤抖地抓住胸口的被单,指尖发冷,心脏仿佛刚从死亡边缘挣脱出来。
四周一片昏黄的柔光,熟悉的檀木香弥漫在空气中,是苏家老宅她卧室里的味道。
“……我怎么在这?”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喉咙干涩如火烧。
可心底却掀起了滔天巨浪——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二十岁生日宴当天,继母林婉如亲手为她端来一杯“贺寿甜汤”,里面加了毒,而她的父亲苏正宏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甚至露出失望的神情,仿佛她是咎由自取。继妹苏晴则假惺惺地边擦眼泪边说:“姐姐,你就安心的走吧,苏家有我,我还继承你的一切,包括和顾家的联姻。”
顾家,顾承砚,那个他只在各大财经报道上见过几次的男人,他......
叩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打断了苏念的思绪:“大小姐,您醒了吗?太太让我给您送花来。”
是李妈,苏家的老佣人,伺候苏家十几年了。
苏念微微侧头,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
李妈:“大小姐,明天就是您二十岁生日了,太太知道你喜欢百合花,特意让我给您送一些过来。”
明天是她二十岁生日?!
苏念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炸了,有一瞬短暂的空白,但很快,她就有了一个清楚的认知。
她重生了,重生回了她二十岁生日的前一天!
她的身体虚弱得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但还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李妈一边把花插进花瓶,一边笑着说道:“大小姐可得好好养足精神,老爷和太太可都盼着明晚你能亲自参加生日宴呢!”
苏念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心里正盘算着明天该怎么拒绝喝那碗“贺寿甜汤”,不料耳边忽然传来李妈的声音:“哼!病秧子一个,还以为自己永远都是苏家大小姐呢,过了明天,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苏念猛然怔住,瞳孔收缩,呼吸一滞,她明明看到李妈紧闭着嘴并没有张开,她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
李妈依旧笑眯眯地整理着花枝,脸上是一副忠仆该有的恭顺模样,但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你这个病秧子命还真硬,太太在你每天喝的牛奶里都加了毒,竟然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能要了你的命。不过等你没了,苏晴小姐就是苏家唯一的大小姐,她答应会给我儿子安排一个体面的工作,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就得好生攀着新主子才是。”
苏念的手指紧紧攥住被角,心跳如擂鼓。她确定自己听到的是李妈的心声,不是幻觉!
顿时,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涌上心头,却又迅速被理智压下。好不容易得以重生,可不能让人知道她有读心术。这一世,她要让那些欺辱过她、伤害过她的人都负出代价。
“李妈。”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依然虚弱,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听说你儿子从老家出来找工作了,太太和苏晴平时对你应该不错吧?你有没有请她们帮帮忙?”
李妈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心虚地笑道:“大小姐说笑了,我只是个下人,哪有资格让主人家帮忙呢,不敢!不敢的!”
可下一秒,她心里却说道:“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种问题,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苏念唇角微扬,眼里却毫无笑意:“你先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李妈应了一声,退出去之前还不忘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与不屑。
房门合上的那一刻,屋内恢复寂静。苏念缓缓靠在床头,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早已湿透了睡衣。
她终于百分百确定自己重生了,而且还拥有了读心术。
只是这读心术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刚刚集中精神听了那么久,现在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突然喉头一甜,她忙捂住嘴咳了几声。血丝落在手帕上,鲜红刺目。
“果然……”她喃喃道。
但她内心无比平静,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她要报仇,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要让那些背叛她的人跪在她面前求饶。她可以病弱,但她不能输。
......
窗外夜风拂过,月色清寒。
顾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内,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他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神情冷峻,目光却落在手中一张泛黄的照片上。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在阳光下微笑,笑容干净清浅。
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她,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但她的出现就像一束光,成了他这一生唯一的救赎。
“你到底在哪?”他低声说道,声音低沉得如夜风掠过森林。
下一秒,助理敲门进来:“总裁,苏家明日的生日宴请柬已送到。”
男人抬眸,眸色幽深:“是该见见我这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