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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缺席——壹

翔霖中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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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霖#原创#长篇

“贺儿,”他声音发哑,“你的舞台,我死也不能缺席。”

冷白色的光束像一柄精准的手术刀,骤然刺破喧闹的黑暗,将贺峻霖孤零零地钉在舞台中央。空气里浮动着细密的尘埃,在强光中无所遁形,疯狂舞动。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浪如同实体化的潮水,一波波撞向舞台的边缘,却诡异地在他脚下几尺开外消弭无形,留下一个真空般的寂静孤岛。

他微微垂着头,额发被汗水浸透,有几缕黏在光洁的额角,勾勒出一点疲惫的弧度。身上那件为双人舞设计的演出服,缀着细碎的银色亮片,在聚光灯下本该折射出星河般璀璨的光,此刻却只显得过分宽大、空旷。空荡荡的右边袖管垂落着,那里本该有另一只手坚定地握住他,传递力量,也承接重量。

音乐的前奏带着一种沉滞的、近乎呜咽的质感,缓缓流淌出来,是《为你我受冷风吹》。不是原定的、节奏明快的唱跳曲目,而是这个。一个临时起意、近乎任性的决定,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所有预先设定好的程序。后台导演惊愕的脸庞和麦里瞬间炸开的混乱质问,此刻都被贺峻霖屏蔽在世界之外。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带着舞台灯光的灼热和尘埃的味道,直直灌入肺腑,有点呛人。胸腔里那颗心,跳得又沉又重,一下下砸着肋骨,牵扯着右边脚踝深处一阵隐秘的、尖锐的钝痛——那是几天前训练时旧伤复发留下的纪念。这痛楚像一根冰冷的引线,瞬间引爆了记忆深处某个潮湿的角落。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猛地涌了上来,浓得化不开。惨白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映照着同样惨白的墙壁。一张窄窄的病床,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显得异常单薄。右脚踝裹着厚厚的、僵硬的石膏,沉甸甸地压在被子上。空气凝滞得如同死水。

门被轻轻推开,带进来一丝走廊的喧嚣,随即又被门板隔绝。严浩翔站在门口,风尘仆仆,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贺峻霖当时读不懂的东西。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柜上,盖子打开,是熬得软糯温热的粥,熟悉的香气弥漫开一丝暖意。

“贺儿,”严浩翔的声音有点哑,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干涩,他拖过凳子坐下,目光落在贺峻霖打着石膏的脚上,眉头紧紧锁着,像解不开的死结,“怎么样?还疼得厉害吗?”

贺峻霖别开脸,视线固执地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喉咙里堵得厉害,一个字也挤不出来。病房里只剩下保温桶里粥的微小声响,和两人之间骤然拉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严浩翔似乎想解释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只是抬起手,带着一种笨拙的、试探性的温柔,想去碰碰贺峻霖的肩膀。

就在指尖即将落下的瞬间,贺峻霖猛地一缩,像被无形的针扎到。他转过头,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冰的刀片,直直刺向严浩翔:“你来干什么?”声音不高,却冷得掉渣,每一个字都裹着厚厚的冰霜,“不是要赶去国外封闭训练吗?时间宝贵得很,别在我这儿耽误了。”

那只悬在半空的手,终于还是颓然地、缓慢地垂落下去,蜷缩在严浩翔的膝盖上。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神情。高大的身影在惨白的灯光下,竟显出几分被压垮的佝偻。空气里的粥香似乎也冷了下去。

“贺儿……”他又低低地唤了一声,那声音轻得像叹息,揉碎了,飘散在令人窒息的消毒水气味里,没有激起任何回响。贺峻霖重新扭过头,死死盯着窗外那片压抑的灰色,仿佛那灰暗的天空才是他唯一的救赎。病房彻底沉入死寂,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在冰冷的空气中沉重地交错、碰撞。

“呼……”

舞台上,贺峻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意识从那片令人窒息的医院白色里拽回。刺眼的聚光灯灼烤着皮肤,台下无数荧光棒汇成一片晃动的、模糊的光海。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

他动了。

身体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积蓄的力量瞬间爆发。每一个旋转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仿佛要将脚下的舞台生生撕裂;每一次跳跃,右脚踝的旧伤便狠狠一抽,尖锐的痛感直冲头顶,却被他硬生生压下去,化作动作边缘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汗水沿着鬓角滑落,在下颌线汇聚,滴落在滚烫的舞台地板上,瞬间消失不见。

这不是编排好的双人舞。没有默契的托举,没有流畅的互动走位。这是被硬生生拆解、肢解后的独舞。每一个本该由另一个人承接的动作,都被他用更艰难、更扭曲的方式独自完成。那些设计精妙的配合点,此刻变成了舞台上刺眼的空白。他一次次冲向舞台右侧那片虚无的空间,手臂伸向空气,然后猛地回旋,像扑了个空,又像是绝望地拥抱一个不存在的幻影。动作间的衔接带着一种生硬的顿挫感,仿佛齿轮在强行咬合,发出无声的、令人牙酸的呻吟。

台下,起初是震惊的寂静。随即,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般从某个角落扩散开来。很快,那啜泣汇聚成了无法抑制的悲伤洪流。荧光棒的海洋剧烈地晃动着,无数女孩子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淹没了音乐,也淹没了贺峻霖每一次落地的沉重声响。大屏幕上,他放大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两簇在狂风中摇曳却不肯熄灭的火焰。

导播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失控的现场情绪冲击得乱了方寸。巨大的主屏幕画面猛地一切——从贺峻霖汗湿的、倔强的脸,毫无预兆地切到了台下某个昏暗的角落。

一张戴着黑色口罩的脸,猝不及防地占据了整个屏幕。

镜头停留的时间短得只有一秒,甚至半秒。但足够了。

那眉眼,那熟悉的轮廓线条,即使被口罩遮去大半张脸,也如同烙印般瞬间击穿了所有粉丝的认知!

“啊——!!!”

一声足以掀翻场馆穹顶的、混合着极致震惊与狂喜的尖叫,如同核爆般在观众席某个点炸开!紧接着,这尖叫如同燎原的野火,以恐怖的速度蔓延至整个场馆!所有的哭泣、所有的悲伤,都被这石破天惊的发现硬生生掐断,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般的、足以震碎耳膜的嘶吼与呐喊!

“严浩翔?!是严浩翔!!”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翔霖!翔霖!翔霖!”

名字被狂热地呼喊着,整齐划一,震耳欲聋。整个场馆陷入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声浪几乎要将空气都点燃。荧光棒疯狂地挥舞,汇成一片汹涌的光之海洋。

贺峻霖的动作,在那一秒屏幕切到角落的瞬间,有一个极其细微的凝滞。像高速运转的精密齿轮,被一颗无形的砂砾骤然卡住。但他没有停下,没有抬头去寻找那个引发海啸的源头。他只是将身体绷得更紧,将下一个旋转做得更加用力,更加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混乱、震惊、汹涌的情绪,都狠狠甩出去。

最后一个音符带着长长的、颤抖的尾音,终于消散在空气里。

贺峻霖以一个耗尽全身力气的、单膝跪地的姿势定格在舞台中央。汗水早已浸透演出服,勾勒出少年单薄而紧绷的背脊线条。他剧烈地喘息着,胸膛起伏,头深深垂下,额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遮住了所有的表情。

掌声、尖叫、嘶吼……山呼海啸般向他涌来。他却像沉在深海的顽石,隔绝了所有喧嚣。灯光师迟疑地将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那光芒惨白而孤独。

他没有理会这象征荣耀的加冕。支撑着身体的左手猛地在地板上一撑,借着那点微薄的反作用力,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没有鞠躬,没有谢幕,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台下那片为他疯狂的灯海。他径直转过身,背对着所有沸腾的声浪,脚步有些不稳,却异常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向那片象征着退场的、深邃而沉默的舞台侧幕。

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筋疲力尽后的脆弱和倔强,消失在黑暗之中。

后台通道狭窄而昏暗,弥漫着电器设备散发的微热和化妆品的混合气味。声浪被厚重的幕布隔绝,只剩下模糊的、沉闷的嗡嗡震动,贴着墙壁传来,敲打着耳膜。

贺峻霖拖着那条隐隐作痛的右腿,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额角的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视线有些模糊。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团浸透了汽油的棉花,闷得喘不过气,又被刚才台上那场孤注一掷的独舞彻底点燃,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焦灼地疼。那个一闪而过的、口罩上方的眉眼,如同淬毒的钩子,反复撕扯着他竭力维持的冷静。

通道前方拐角,昏黄的应急灯光勉强勾勒出一个人影的轮廓。那人斜倚着冰冷的墙壁,身影被拉得细长而沉默。

贺峻霖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通道尽头隐约传来的工作人员走动声、设备调试的电流杂音,都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他自己沉重的、压抑的喘息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撞击着耳膜。

那人影动了。他缓缓直起身,从墙壁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暴露在应急灯昏黄的光晕下。黑色口罩依旧严实地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贺峻霖此刻最不愿看清、也最无法承受的情绪——疲惫、风尘仆仆的倦意,还有一丝……近乎灼热的、沉甸甸的专注。

贺峻霖胸口那股燃烧的火焰猛地蹿高,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他几乎是扑了过去,一把攥住那人胸前的衣襟,布料在他指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仰着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滚烫的、能灼伤人的火星:

“严浩翔!你不是在洛杉矶拍戏吗?!” 声音嘶哑,像是声带被砂纸狠狠磨过,“谁他妈让你回来的?!”

攥着衣襟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地颤抖着,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愤怒、委屈、长久积压的怨怼,还有那该死的心疼……无数情绪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被他攥住的人——严浩翔,身体似乎被这猝不及防的冲击撞得晃了一下。他没有挣扎,没有辩解,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闪躲。他只是任由贺峻霖抓着,像一尊沉默的、承受着狂风骤雨的雕塑。隔着薄薄的衣料,贺峻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胸腔里同样剧烈的心跳。

时间在狭窄的通道里仿佛停滞了。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昏暗的光线下沉重地交织、碰撞。

就在贺峻霖以为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会一直持续下去时,严浩翔动了。

他没有去掰开贺峻霖紧攥着他衣襟的手。那只骨节分明、带着长途飞行后微凉的手,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动作,抬了起来。目标却不是贺峻霖的手,而是他自己颈间那条束缚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嗤啦——”

一声布料被暴力撕裂的脆响,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严浩翔修长的手指猛地扯住领带结,用了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狠狠向下一拽!昂贵的丝绸领带瞬间被扯得变形、松垮,歪斜地挂在脖子上。他毫不停顿,手指继续向下,猛地扯开了紧束的衬衫领口!

扣子崩开,其中一颗甚至弹跳起来,清脆地砸在通道的墙壁上,又滚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昏黄的光线下,一片从未示人的皮肤暴露出来——紧贴着左侧锁骨下方,线条凌厉而清晰。

那里,刺着一串墨色的日期数字。

2020.07.19

墨色深深沁入皮肤肌理,线条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烙印感。那日期,像一道无声的惊雷,狠狠劈在贺峻霖的视网膜上。

他认得这个日子。刻骨铭心。

那是他独自在练习室里,对着冰冷的镜子,第一次拆解、修改那段双人舞的日子。汗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脚踝钻心的疼痛,还有无边无际的、几乎将他吞没的孤独……所有关于那一天的记忆碎片,因为这串冰冷的数字,瞬间被强行激活,带着尖锐的棱角,狠狠刺穿了他所有愤怒的屏障。

贺峻霖攥着衣襟的手,像被那串数字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处新纹的印记,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微微放大,里面翻涌着无法置信的惊涛骇浪。汹涌的质问和怒火如同被瞬间冻住,凝固在喉咙里,堵得他几乎窒息。

“贺儿。”

严浩翔的声音终于响起,嘶哑得厉害,像粗糙的砂砾摩擦着喉咙深处,带着长途奔波后无法掩饰的疲惫,却又有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一切杂音的沉重力量。

他往前逼近一步,昏黄的灯光彻底照亮了他的脸。口罩还固执地挂在耳后,遮住了下半张脸,却遮不住那双眼睛——深潭般的眼底,此刻清晰地倒映着贺峻霖震惊而苍白的脸,里面翻滚着浓得化不开的歉疚、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

“你的舞台,”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贺峻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力气凿刻出来,沉重地砸在通道压抑的空气里,“我死也不能缺席。”

空气死寂。

通道尽头,一个小心翼翼探出的脑袋倏地缩了回去。是丁程鑫,他显然目睹了这场风暴的核心,惊得倒抽一口冷气,随即压低声音对着耳麦急促地说了句什么。

贺峻霖像是没听见。他所有的感官都被眼前那串墨色的数字和严浩翔眼底的滚烫死死攫住。胸膛剧烈起伏,那团燃烧的怒火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只剩下呛人的烟雾和一片混乱的狼藉。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视线死死黏在那处纹身,那墨色在昏黄灯光下,竟像有了生命般微微起伏。

严浩翔没有再靠近,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站在原地,维持着那个领口被粗暴扯开的姿态,沉默地承受着贺峻霖目光的审视,如同等待最终的审判。

通道里只剩下远处设备低沉的嗡鸣,和两人压抑交错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贺峻霖终于动了。他极其缓慢地抬起手,那动作带着一种虚脱般的迟滞感。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朝着严浩翔敞开的领口下,那处刺着日期的皮肤,一点点靠近。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带着体温的墨色印记时,贺峻霖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却没有落下。他死死盯着严浩翔的眼睛,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裂的河床深处艰难地抠出来:

“纹的时候……疼吗?”

指尖悬停在距离那片墨色肌肤毫厘之处,像被无形的冰层冻结。贺峻霖能感受到严浩翔皮肤散发的、带着旅途疲惫的微热气息,正灼烤着他冰凉的指尖。通道昏黄的灯光在那串墨色数字上投下浅淡的阴影,2020.07.19,每一个笔画都清晰得刺眼,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烙印进他的瞳孔深处。

“纹的时候……疼吗?”

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干裂的木头,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细微的、无法抑制的颤抖。这问题突兀又笨拙,和他刚才在台上撕裂一切的狠劲判若两人,更像是在那惊天动地的宣告和这具象的烙印面前,仓皇间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严浩翔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领口凌乱地敞开着,露出那处新纹的印记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昏暗的光线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只留下一种近乎凝固的专注,牢牢锁在贺峻霖脸上。

“疼。”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粗糙的砾石摩擦,“但比不上……看着你一个人在台上跳那段舞时,心里疼的万分之一。”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贺峻霖紧绷的神经上激起剧烈的涟漪。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悬停的指尖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终于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轻轻落在了那串墨色的日期上。

触感温热,带着皮肤特有的弹性和生命力。指尖下的墨色线条微微凸起,能清晰地感受到针尖无数次刺入、颜料沁入肌理的细微起伏。那是一种奇异的触感,冰凉的数字烙印在滚烫的皮肉之上,矛盾的触感沿着指尖神经,直直撞进贺峻霖的心底。他像是被烫到,指尖蜷缩了一下,却没有移开,反而更深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确认感,描摹着那日期的轮廓。

2020.07.19。

就是那天。练习室冰冷的地板,镜子里苍白疲惫的自己,右脚踝每一次用力都牵扯出的、钻心剜骨的剧痛。他一遍遍重复着本该由严浩翔承接的动作,摔倒了再爬起来,汗水混着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空气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身体砸在地板上的闷响。无边无际的孤独像冰冷的潮水,几乎将他溺毙。而这个人……这个人当时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的?”贺峻霖的声音闷闷的,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情绪,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指尖下的纹身,仿佛那墨色里藏着答案,“那天……你怎么知道我在改舞?”

严浩翔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翻涌的情绪。他没有立刻回答,那只垂在身侧的手却缓缓抬起,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覆盖在贺峻霖停留在他锁骨纹身上的那只手的手背上。

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粗糙感,将贺峻霖冰凉的手指连同那处纹身一起包裹住。那暖意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透过皮肤传递过来。

“有人拍到了你凌晨离开练习室的背影,发在了粉丝群里。”严浩翔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凌晨三点,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的目光落在贺峻霖被汗水浸透的演出服裤腿下,那里包裹着此刻正隐隐作痛的脚踝旧伤。“照片很糊,但我认得出来。你的背影,还有你走路的样子……我认得出来。”

贺峻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凌晨三点……那个筋疲力尽、拖着伤腿独自离开练习室的自己。他以为那是无人知晓的狼狈,却没想到隔着太平洋,有人在一张模糊的照片里,一眼就认出了他,认出了他的痛楚和孤独。

“然后呢?”贺峻霖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追问,“你就……就因为这个,跑去纹了这个?”

严浩翔握着他手背的手指微微收紧,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力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昏黄的灯光,直直看进贺峻霖通红的眼底深处。那里面翻涌着太多东西——懊悔、心疼、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还有深不见底的后怕。

“贺儿,”他的声音更哑了,像是被浓烟呛过,“那天晚上,我看着那张照片……我看着你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练习室里跳本该我们一起完成的舞……”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下颌线绷得死紧,“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像疯了一样在烧——你的舞台,我他妈死也不能再缺席一次了!一次都不行!”

“死也不能缺席”……这六个字像带着千钧重量的铁锤,狠狠砸在贺峻霖的心上。后台通道压抑的空气仿佛被这沉重的誓言点燃,灼热得让人窒息。严浩翔眼底那份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痛苦,如同实质的火焰,烫得贺峻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与汹涌的情绪对峙中——

“哐当!”

一声突兀的、金属器械落地的脆响猛地从通道拐角处传来,伴随着短促压抑的惊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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