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光透过别墅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言清秋将书包随手放在玄关的檀木柜上，白色长发在脑后松松地扎成一束，几缕发丝垂在颊边，被夕阳染成橘红色，与他那双独特的橘红色眼眸相得益彰。
"我回来了。"他轻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清晰。
厨房里传来女佣的应答声："言少爷，您要先吃点东西吗？"
"不用了，谢谢郁嫂。"言清秋脱下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我先去花园看看吧。"
穿过宽敞的客厅和餐厅，言清秋推开通往花园的玻璃门。五月的风带着花香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花园尽头悬挂着一个精致的鸟笼，里面是一只蓝黄金刚鹦鹉，正歪着头看他。
"Moon，今天乖不乖呀？"言清秋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坚果，是专门为鹦鹉准备的。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颗杏仁递过去，鹦鹉立刻欢快地叫了一声，用喙轻轻叼住。
"又在喂它垃圾食品？"一个冷淡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言清秋手一抖，杏仁掉在了地上。他猛地转身，白色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寒雨！你——"他按住胸口，橘红色的眼睛瞪大，"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突然出现？"
朝寒雨靠在门框上，黑色短发在夕阳下泛着深红的光泽，同款橘红色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他穿着和言清秋同样的校服，但领带松松垮垮，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着，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而危险的气息。
"哥哥的反应总是这么有趣。"他慢悠悠地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像只受惊的兔子。"
言清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朝寒雨，很多次在家我和你说过了，直接叫我'言清秋'，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他弯腰捡起掉落的杏仁，重新喂给Moon。
朝寒雨的眼神暗了暗。"是啊，言同学。"他故意拖长了音调，"那么言同学今天考试怎么样？又是年级第一？"
"不知道成绩还没出来。"言清秋背对着他，继续喂鹦鹉，"不过寒雨应该考得不错吧？毕竟你那么聪明。"
"还是和以前一样喽。"朝寒雨走近几步，站在言清秋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他能闻到哥哥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是那款他们母亲从法国带回来的洗发水味道。"比言清秋同学高那么一点点而已。"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沉默，只有Moon啄食坚果的声响。
这种奇怪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很常见——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刻意保持着距离，用敬称相称，像两个陌生人。
但每当独处时，又会有种奇怪的张力在空气中蔓延。
"我去洗头了。"言清秋突然说，转身想离开，却差点撞上朝寒雨。他急忙后退一步，后腰抵在了鸟笼上。
朝寒雨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向前一步，将言清秋困在自己和鸟笼之间。"头发这么长了还不剪？"他伸手挑起言清秋的一缕白发，在指间缠绕，"像个女孩子一样。"
"放手。"言清秋皱眉，却没有真的推开他，"我喜欢留长发，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朝寒雨突然松手，后退一步，"去吧，洗你的头去。"
言清秋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向别墅。他能感觉到朝寒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如芒在背。
浴室里，言清秋解开长发，站在镜子前发呆。镜中的少年有着精致的五官和苍白的肤色，橘红色的眼睛在浴室暖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他叹了口气，打开水龙头试水温。
"需要帮忙吗？"
言清秋再次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朝寒雨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洗发水和护发素。
"你能不能——"
"敲门？"朝寒雨接话，"这是我的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言清秋咬了咬下唇。"我要洗头了，请你出去。"
"你头发那么长，自己洗不方便吧？"朝寒雨走进来，不由分说地关上门，"我来帮你。"
"不需要！"言清秋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关系好的兄弟？"朝寒雨冷笑一声，"我知道，不用你提醒。"他的表情突然软化，"就当是我无聊想找点事做。"
言清秋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转身背对朝寒雨。"随便你。"
水温刚好，朝寒雨的手穿过言清秋的白发，轻轻按摩着头皮。他的动作意外地温柔，指尖在发丝间穿梭，偶尔碰到耳廓或后颈，引起言清秋一阵轻微的颤栗。
"你...轻点。"言清秋低声说，声音有些发抖。
"弄疼你了？"朝寒雨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言清秋的耳尖。
"不是...就是..."言清秋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种奇怪的感觉。
朝寒雨轻笑一声，突然将一捧水泼在言清秋脸上。"放松点，哥哥。"他用回了那个被禁止的称呼，"你紧张得像要上刑场一样。"
"朝寒雨！"言清秋抹去脸上的水，转头怒视弟弟，却发现对方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寒雨。
"这才对嘛。"朝寒雨继续揉搓着言清秋的长发，泡沫越来越多，"老是板着脸，多没意思。"
言清秋哼了一声，但没再反驳。他闭上眼睛，任由朝寒雨摆弄自己的头发。奇怪的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甚至有些...舒服。
"你的头发真软。"朝寒雨突然说，声音低沉，"像丝绸一样。"
言清秋没有回应，但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他能感觉到朝寒雨的手指在发间穿梭，偶尔碰到头皮，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冲洗干净后，朝寒雨拿过护发素，开始仔细地涂抹在言清秋的发梢。"你平时是不是不好好护理？发梢都分叉了。"
"学习忙，没时间。"言清秋小声辩解。
"借口。"朝寒雨轻轻扯了一下他的头发，"对自己的东西都不上心。"
言清秋吃痛，转头瞪他："疼！你是故意的！"
朝寒雨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手滑。"但眼中的笑意出卖了他。
"大坏蛋。"言清秋嘟囔着，却意外地没有多少怒气。
朝寒雨突然凑近，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哥哥叫我什么？"他低声问，橘红色的眼睛直视着言清秋同样颜色的双眸。
言清秋屏住呼吸，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没...没什么。"
朝寒雨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退开，继续手上的工作。"好了，冲洗干净就行了。"
当最后一遍清水冲过长发，朝寒雨用毛巾轻轻包裹住言清秋的头发。"好了。"他说，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言清秋身后，双手隔着毛巾搭在他肩上。
两人在镜中对视，谁都没有说话。浴室里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和他们轻微的呼吸声。
“我都帮了你，你要和我说什么啊？哥哥。”
“谢…谢谢…”
朝寒雨松开手，后退一步。"不客气，言清秋。"他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但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下次记得叫我帮忙，别自己折腾。"
言清秋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想起朝寒雨手指穿行其间的触感，脸上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红晕。
浴室的雾气还在镜子上凝结成珠，言清秋湿漉漉的白发如瀑布般贴在脊背，晶莹的水珠顺着脊椎沟壑蜿蜒而下，在睡裤边缘晕染出深色痕迹。
他伸手去够置物架上的吹风机，金属外壳在暖光下泛着冷意，却在下一秒被突然伸出的骨节分明的手截住。
"你干什么？"言清秋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在暖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是藏了一捧银河碎屑。
他抬头，正对上朝寒雨似笑非笑的眼神——少年黑发还在往下滴水，半透明的衬衫紧贴胸膛，隐约勾勒出冷硬的肌肉线条，活像一头刚出水的黑豹。
朝寒雨晃了晃吹风机，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划出一道蜿蜒的痕迹："求我啊，言同学。"尾音带着刻意的拖长，像根羽毛轻轻扫过耳畔。
"做梦。"言清秋伸手去抢，潮湿的睡裤却让他脚下打滑。朝寒雨眼疾手快地扣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人拽进怀里。
两人湿透的衣物紧贴，体温透过布料疯狂传递，烫得惊人。"投怀送抱？"少年低头咬住他泛红的耳垂，"这么着急要我帮你？"
“去死。” 言清秋抬膝就撞，朝寒雨侧身避开，顺势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抵在洗手台边缘。
大理石台面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料渗入皮肤，而言清秋的背脊紧贴着朝寒雨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又快又重，像某种被困住的野兽。
“松手。” 言清秋咬牙，挣扎时手肘撞到水龙头，冷水哗啦喷溅而出，淋湿了两人半边身子。
“啧。” 朝寒雨终于放开他，却在他转身的瞬间插上吹风机电源，温热的风直接怼上他的后颈。“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感。
言清秋僵了一下，最终没再反抗。
朝寒雨的手指穿过他的白发，热风扫过发丝的间隙，指腹偶尔擦过耳廓或后颈，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的动作意外地耐心，甚至称得上温柔，像是真的在认真照顾这头发。
两人瞬间被浇得透湿，朝寒雨却在他转身的瞬间，精准地插上吹风机电源。
温热的风突然席卷后颈，带着侵略性的温度："别动。"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吹风机的嗡鸣声中，朝寒雨的手指穿过他的白发。指腹擦过敏感的耳廓时，言清秋猛地一颤。少年的动作意外地温柔，却又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像是在驯服一头炸毛的小兽。
"......你什么时候会帮人吹头发了？"他闷声开口，耳尖在热气中泛起可疑的红。
"secret。"朝寒雨轻笑，突然狠狠扯了下他的发尾，"不过哥哥的头发，摸起来比想象中软。
"话音未落，吹风机突然停了。浴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那叫什么？"朝寒雨俯身，嘴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垂，吐字时呼出的热气将耳垂染得通红，"......清秋？"
言清秋浑身僵硬，还没来得及反驳，吹风机的热风又猛地扑面而来。
朝寒雨的手指故意擦过他发烫的耳垂："怎么？还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不等他反应，后脑勺突然被扣住，被迫仰起脸——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连彼此睫毛的颤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再乱动，"朝寒雨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声音低沉而危险，"我就用领带把你绑在镜子前吹干。"
言清秋气得浑身发抖，橘红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最终，他别过脸，咬牙切齿地骂道："神经病。"
"彼此彼此。"朝寒雨大笑，手指深深埋入他的发间，温热的风裹挟着雪松气息将人彻底笼罩，"我的好哥哥。"
吹风机的嗡鸣声里，谁都没发现，言清秋悄悄攥紧的指节，早已泛出苍白的颜色。
浴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蒸腾的水汽像一场小型热带风暴席卷卧室。言清秋的发尾还有一些湿，在深蓝色睡袍上洇出一个个小月亮。
他走进房间拿起《奥数学》习题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朝寒雨跟在他身后，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他叼着一根未点燃的薄荷烟，橘红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床头灯下像两簇危险的火苗。"睡觉。"他反手锁门的咔哒声在雨夜里格外清晰，"还是你想体验被我敲晕？"
言清秋把习题集重重拍在床头柜上，震得台灯的光影一阵摇晃。
"我最后一道题还没解完。"他故意用书脊抵住朝寒雨逼近的胸膛，"某些人靠抽烟就能拿满分，我可没这种天赋。"
朝寒雨突然掀开睡袍下摆，抓住言清秋的手腕按在自己腰腹上。
水珠顺着他的肌肉线条滑落，在习题集的封面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看清楚，"他咬着烟嘴含糊地说，"这才是我的'解题工具'。"
言清秋的指尖触电般蜷缩，却在抽离时撞翻了枕头——一本相册哗啦散落，铺满一地的偷拍照：图书馆里低头解题的侧脸，实验室挽起袖口的手臂线条…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解释一下？"言清秋的声音比浴室的冷水还凉，却带着细微的颤音。他弯腰去捡照片时，睡袍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上未消的牙印。
朝寒雨抢先一步踩住最近的照片，烟头精准地落在自己偷拍的画面上。燃烧的相纸卷曲起来，像一只垂死的蝴蝶。
"我在研究，"他俯身时烟味混着薄荷沐浴露的气息将言清秋笼罩，"优等生的弱点。"
习题集啪嗒掉在地上，朝寒雨的手已经扣住哥哥的后颈。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床上纠缠的阴影——一个在挣脱，一个在禁锢；一个假装冷淡，一个装作凶狠。
而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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