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墙壁上挂着几张方瑜以前的人物速写，线条灵动。
书桌一角凌乱地散落着几张稿纸，上面有潦草的几行诗。光线比之前略暗。
尔豪背对着书桌站在窗前，目光投向外面已经亮起星星点点灯火的街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西装口袋里的怀表，那个硬质的、带着体温的金属小物似乎能带给他一丝稳定感。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才用一种刻意维持平静、却又难掩紧绷的语调开口。
陆尔豪“杜飞…今天在南京路碰见他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字眼，每一个音节都吐得异常清晰。
陆尔豪“提起梦萍。法国里昂那边的学制…似乎…不太顺畅。依萍……”
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声音不易察觉地低了一丝，指尖在冰凉的窗玻璃上划过一道水汽。
陆尔豪“依萍来信，语气很急。似乎…梦萍瞒着她和家里，私下和当地一个法国佬过从甚密。画室都没怎么去。这事…我们得管管”
他终于转过身，脸上没有表情，只有深蹙的眉头和微微抿紧的唇线暴露了他内心的忧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大小的纸片，没有看，只是紧紧捏在手里。
陆尔豪“梦萍性子倔，依萍隔着一个大洋，鞭长莫及。我们是离她最近的兄嫂了”
方瑜正坐在书桌后整理她的一叠习字稿，手指捻过一张写满了“平安”、“顺遂”等字的宣纸。听到“梦萍”的名字和后续的消息时，她的手停顿在半空，眼神瞬间凝结，专注地捕捉着陆尔豪话语里每一个隐藏的波澜。听到那个“瞒”字和“法国佬”时，她轻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立刻看那张陆尔豪捏着的纸片，而是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温软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绷紧的后背上。
方瑜“这事不能急”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磐石一样沉稳。
方瑜“梦萍不是轻浮性子，学画也肯吃苦。里昂那地方……”
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回忆什么资讯。
方瑜“学艺术的氛围自由散漫，也许只是交了个谈得来的画友？”
她终于伸出手，指尖拂过陆尔豪握紧照片的手指。
方瑜“先把那张小像给我看看。依萍在信里都说了什么具体？她提到了哪间画室？那个法国人叫什么？事情未明之前，千万别自己乱了阵脚，更别贸然告诉爸妈和大伯他们。心兰阿姨的身子可经不起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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