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卧室只余一盏柔和的壁灯。
佟年穿着毛绒兔子睡衣窝在被子深处，韩商言靠在床头，一台轻薄商务笔记本搁在屈起的膝盖上，屏幕幽幽的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和屏幕上滚动的代码。键盘敲击声轻而规律。
佟年翻了个身，被子摩擦发出窸窣声，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像被搅动的蜜糖。
佟年“韩商言……几点了呀……”
没有回应，只有流畅的键盘滴答声。
又翻了个身，面朝他，把脸枕在手臂上，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佟年“明天那个峰会……你是不是又要很早……”
韩商言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只是极快地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他放在身侧、没在键盘上的右手忽然抬起，越过电脑，精准地探入她被窝边缘。
佟年下意识地微动，感觉到温暖干燥的指腹轻轻落在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光洁温热的手背上。不是抚摸，而是带着某种节奏，极其轻微地、连续地、快速地轻点了三下。
哒，哒，哒。
动作细微，力道极轻，隔着被沿，像羽毛拂过水面荡开涟漪。
佟年努力睁着的眼睛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扑闪。睡意朦胧的脸上，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甜得能融化一切的弧度。那三下细微的敲击，是她与他之间，无需言语的密码——“三分钟”。意思是：马上就好，三分钟后陪睡。
佟年满足地哼唧了一声，像只找到了舒适暖炉的小猫，整个人更深地蜷进被子里。
她安心地合上眼睑，只留嘴角那抹甜笑在壁灯朦胧的光晕里格外清晰。
韩商言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光应声熄灭。
他合上笔记本放在床头柜上。房间陷入一片更深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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