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综合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灯光永远惨白。星野晴盯着心电图机上跳动的绿色线条，赤井秀一的胸膛在呼吸机辅助下规律起伏。子弹距离心脏仅差2厘米，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医生仍不敢保证他能醒来。
"血压稳定，但脑部有缺氧损伤。"主治医生翻着病历，"如果72小时内不醒，可能进入长期昏迷。"
星野机械地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银戒。窗外，东京迎来了又一个没有降谷零的黎明。风见裕也推门进来，眼下挂着浓重的黑圈。
"有消息了。"他压低声音，"降谷先生带着那个女孩降落在千叶的一个私人机场。三小时后到达安全屋。"
星野的指尖微微发颤："女孩的情况？"
"基因检测确认是宫野艾莲娜和星野礼子的基因编辑产物。"风见递过平板电脑，上面是女孩的照片——茶色卷发，大眼睛里盛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她自称'小薰'，称宫野艾莲娜为'妈妈'。"
星野放大照片，女孩的眉宇间确实有几分她和灰原的影子。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在胸口蔓延——这个孩子是母亲和宫野艾莲娜用科学创造的"妹妹"？
"赤井先生提到的'红雪计划'..."
风见摇头："公安数据库里没有记录。但降谷先生认为与组织的基因武器有关。"
星野的目光回到昏迷的赤井身上。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微量STAR解药——灰原给她的样品，本用于研究记忆影响。现在，或许能用来读取赤井的记忆片段。
"我需要单独待一会儿。"她对风见说。
等风见离开后，星野将一滴解药滴在赤井的太阳穴，然后把自己的手指按上去。这是灰原教她的方法——通过皮肤接触和药物催化，可以短暂共享记忆片段。
起初只有黑暗。然后碎片般的画面如潮水涌来——
【闪回：赤井的记忆里，降谷零在日内瓦的安全屋展示一份加密文件，标题《红雪：基因定向武器协议》。
"宫野艾莲娜设计的。"降谷零的声音在记忆里失真，"只攻击携带特定基因标记的人...组织高层的共同缺陷..."
画面切换：实验室屏幕上显示一串DNA序列，标注【组织核心成员共享序列】。】
星野猛地抽回手，额头渗出冷汗。红雪不是治疗计划，而是武器——专门针对组织高层的基因武器！而那些胚胎...是载体？
她的思绪被手机震动打断。灰原发来的简讯：【G3样本分析完成。惊人发现。速来博士家。】
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比往常更加拥挤。灰原哀站在电子显微镜前，脸色异常苍白。柯南在旁边调试某种脑波监测设备，表情凝重。
"你看起来像见了鬼。"星野试图开玩笑，声音却干涩得可怕。
灰原递给她一份基因图谱："G3胚胎的序列与我的匹配度99.2%。"她停顿了一下，"不是相似，是相同。"
星野的血液仿佛凝固："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可能就是G3。"灰原的声音异常平静，"一个在二十年前被培育，然后由宫野艾莲娜秘密抚养长大的基因编辑人类。"
地下室陷入死寂。柯南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看不清表情。星野突然想起小薰称呼宫野艾莲娜为"妈妈"——难道灰原也是...
"这解释了很多事。"灰原继续道，"我对APTX的直觉理解，以及..."她摸了摸胸口，"偶尔会梦见从未去过的地方。"
星野想起自己的记忆闪回："你见过一个叫小薰的女孩吗？降谷零从欧洲带回来的。"
灰原摇头，却突然捂住太阳穴，痛苦地弯下腰："等等...茶色卷发...眼睛下面有颗痣？"
"你怎么知道？"星野惊讶地问。
"我不知道..."灰原的呼吸变得急促，"但我刚才突然...看到了她...在一个全是玻璃的房间..."
柯南立刻扶住她，将脑波监测仪贴在她太阳穴上："又是那种心灵感应？"
灰原艰难地点头。星野突然明白了——如果灰原是G3，小薰是G5，那么作为基因编辑的姐妹，她们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降谷先生三小时后到。"星野说，"你们能见面确认一下。"
灰原刚想回答，整栋房子突然剧烈震动。爆炸声从楼上传来，接着是阿笠博士的惊呼和沉重的脚步声。
"组织！"柯南迅速关闭主电源，切换到备用照明，"从后门走！"
灰原抓起G3样本塞进背包，星野则护在她身前。三人刚跑到地下室后门，上方的门就被暴力踹开。
"找到雪莉！"一个陌生的男声吼道，"优先回收！"
灰原的脸色变得惨白："是波本威士忌...组织的处刑人。"
他们钻入狭窄的维修通道，在黑暗的管道中爬行。身后传来追兵的咒骂和枪声，子弹打在金属管道上当当作响。爬出通道后，三人来到后院，翻过围墙跳进相邻的空地。
"分开走。"柯南急促地说，"星野医生去安全屋见降谷先生，我和灰原引开他们。"
灰原突然抓住星野的手："小心那个女孩...她不只是基因编辑体..."一阵剧烈的头痛让她说不下去，"她...被植入了什么..."
又一发子弹擦着围墙飞过。星野不得不放开灰原，朝相反方向跑去。转过两个街区后，她拦下一辆出租车，颤抖的手指输入风见给的安全屋地址。
车窗外的东京一如既往地喧嚣，仿佛没有人在意一场发生在郊区的追杀。星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如果灰原是G3，那么G1和G2在哪里？母亲和宫野艾莲娜当年到底创造了多少"孩子"？
安全屋藏在一栋普通公寓的顶层。星野输入密码时，门从里面打开了。风见裕也举着枪，确认是她才放下武器。
"情况有变。"他低声说，"降谷先生提前到了，但受了伤。"
星野冲进卧室，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降谷零靠在床头，右肩缠着渗血的绷带，脸色苍白得吓人。而他身边坐着的小薰，正用沾血的纱布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星野...妈妈？"女孩怯生生地开口，眼睛瞪得大大的。
星野僵在原地。降谷零虚弱地笑了笑："她认错人了。这几天一直这样。"
小薰跳下床，小心翼翼地靠近星野："不是认错。你是星野妈妈的女儿，和宫野妈妈的女儿一样。"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记得你们...在梦里。"
星野蹲下身，与女孩平视："什么梦？"
"玻璃房间的梦。"小薰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像个孩子，"宫野妈妈把我放在营养舱里，说等到星野妈妈和零叔叔来接我..."
降谷零挣扎着坐起来："她在实验室被培养了七年。组织用她和另外四个孩子做基因强化实验。"
星野的医学知识让她立刻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加速生长、记忆植入、基因改造...这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女孩，实际年龄可能只有三四岁，却承载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记忆。
"其他孩子呢？"
降谷零的眼神一暗："没能救出来。"他从枕头下取出一个硬盘，"但我拿到了这个——红雪计划的完整档案。"
星野接过硬盘，手指不自觉地颤抖。风见突然从窗边发出警告："有人接近大楼！两辆车，至少六个人。"
降谷零立即试图站起来："暗影小队。他们追踪到了我们。"他因疼痛而脸色扭曲，"必须立刻转移。"
小薰突然抱住星野的腿："不要丢下我！"她的眼泪浸湿了星野的裤腿，"他们会把我切开的...像对其他孩子那样..."
星野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抱起女孩，感受到一种陌生的保护欲。"不会的。"她轻声承诺，更像是对自己说，"这次不会了。"
风见从衣柜里取出一个背包："应急通道到地下车库。我的车在那里。"
他们刚打开安全屋的后门，前门就传来爆炸声。木屑飞溅中，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冲了进来。
"走！"降谷零推着星野和女孩进入通道，自己则转身开枪掩护。
通道又窄又暗，星野抱着小薰艰难前行。身后传来激烈的交火声和降谷零的闷哼——他又中弹了。
"零叔叔！"小薰在星野怀里挣扎，"他在流血！很多血！"
星野回头，看到降谷零踉跄着跟上他们，右腿鲜血淋漓。风见拖着他前进，同时向追兵射击。他们终于到达车库，风见的车就停在十米外。
"快上车！"风见将降谷零塞进后座，自己跳上驾驶位。
星野刚拉开车门，一颗子弹击碎了旁边的车窗。她本能地将小薰护在身下，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脸颊。
"星野！"降谷零的声音因痛苦而嘶哑。
风见猛踩油门，车子冲出车库的瞬间，后窗被子弹击穿。一发子弹擦过星野的肩膀，另一发击中了油箱。风见咒骂一声，努力控制着开始打滑的车辆。
"不能去预定地点了。"他咬牙道，"他们知道所有安全屋。"
降谷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去...星野家。"
星野震惊地看着他："什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降谷零艰难地说，"组织不会想到我们敢去那里...而且..."
他的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小薰惊恐地抓住他的手："零叔叔不要死！"
星野检查降谷零的脉搏——微弱但规律。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她撕下衬衫下摆，为他简单包扎腿伤。
"风见先生，听他的。去我家。"星野做出决定，"我母亲还在医院，家里应该安全。"
车子在东京的小巷中穿梭，甩开追兵。小薰蜷缩在星野怀里，突然说："你小时候从秋千上摔下来，是宫野妈妈给你缝的伤口。"
星野僵住了。这件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左膝上的疤痕连降谷零都不知道。
"你怎么..."
"我记得。"小薰摸着自己的左膝，"在这里。有时候我会做别人的梦...宫野妈妈的，你的...还有另一个茶头发姐姐的。"
灰原。星野的心跳加速。这种跨基因个体的记忆共享，超出了现有科学解释的范畴。宫野艾莲娜和母亲到底创造了什么？
车子停在星野家公寓楼下。风见和星野架着昏迷的降谷零，小薰紧紧跟在后面。公寓门锁完好，没有入侵痕迹。星野迅速拉上所有窗帘，然后翻出急救箱为降谷零处理伤口。
"子弹穿过了大腿肌肉，没伤到动脉。"她专业地判断，"但失血太多，需要输血。"
风见卷起袖子："我是O型。"
输血过程中，小薰一直守在降谷零身边，小手紧握着他的手指。星野注意到女孩手腕上的编号已经被烙铁去除，留下狰狞的伤疤。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星野轻声问。
小薰抬起头，眼睛里有不属于孩子的智慧："因为我记得太多。红雪不是武器...是疫苗。"
星野的血液仿佛凝固："什么意思？"
"宫野妈妈说，红雪会保护好人，惩罚坏人。"小薰的语调突然变得像在背诵，"当红雪盛开时，黑暗将消融。"
风见和星野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赤井记忆中的"基因武器"描述截然相反。到底哪个才是真相？
星野的手机突然震动。灰原发来的加密信息：【G3样本显示红雪是基因疫苗，针对组织研发的脑控病毒。贝尔摩德去找你母亲了，当心。】
读完后，星野的视线模糊了。母亲——还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毫无防备。她必须立刻赶去，但这里还有重伤的降谷零和无辜的小薰...
"风见先生。"她做出决定，"你留在这里保护他们。我必须去医院。"
风见刚要反对，床上的降谷零突然睁开眼睛，虚弱但坚定地说："不...一起去。"他挣扎着坐起来，"贝尔摩德...不会放过...任何知情人..."
小薰突然捂住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好多血...白衣服的阿姨...拿着针..."
星野的血液瞬间冻结——女孩又在共享谁的记忆？母亲的？贝尔摩德的？
降谷零艰难地下了床，靠在星野肩上："走吧...没时间了..."
星野看着这个遍体鳞伤却依然倔强的男人，突然明白了母亲当年的话——"相信零"。她点点头，扶着他向门口走去。
无论前方有什么，这次他们将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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