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课堂上的“回声”

闷热的空气混着粉笔灰的味道，小林盯着黑板上的PPT却心神不宁。手中的银耳钉被攥得发烫，背面的“W”字母已恢复原色，仿佛早上的血迹只是幻觉。身旁的阿杰用笔戳了戳他，低声道：“你看后排——”

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空空如也，却传来清晰的“沙沙”声，像是铅笔在纸上快速划过。小林猛地回头，只见光滑的桌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色划痕，划痕尽头渐渐晕开暗红色的液体，凝成一行血字：“找到我，在第五棵树下。”

他瞳孔骤缩，正要起身查看，教室广播突然“滋啦”一声响起，先是刺耳的电流杂音，紧接着传出一个稚嫩的童声，断断续续唱着：

“一棵槐树望月亮，两个孩子捉迷藏；

二棵槐树摇铃铛，三个影子墙上晃；

三棵槐树哭断肠，四个手指断指亡；

四棵槐树血汪汪，五个孩子躺地上；

五棵槐树排排站，第五个孩子断指玩……”

童谣曲调阴森，唱到“断指玩”时，声音突然变成了尖利的女声，像是在哭嚎。教室里的学生们惊慌失措，有人尖叫着捂住耳朵，而广播里的歌声却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响在每个人的头顶。

小林想起昨晚查的旧档案：十年前小雯失踪后，有人在槐树林捡到过一本儿童画册，里面画着五棵槐树和一个断指的女孩，画册最后一页写着这首童谣。难道童谣是小雯留下的？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笔记本，指尖触到一个硬物——是一片新的槐树叶，叶脉鲜红，边缘还在微微颤动，像一片跳动的心脏。

这时，教室后门被推开，系主任张明快步走进来，脸色苍白地关掉广播。他的目光扫过全班，最终落在小林身上，眼神复杂难辨。“设备故障，大家继续上课。”他声音沙哑，袖口处隐约露出一道暗红色的勒痕，形状竟和第五棵槐树的枝桠一模一样。

下课铃响起的瞬间，后排桌面上的血字突然像被水晕开般消失，只留下淡淡的红色印记。小林头晕目眩，扶着桌子站起身，却看见窗外的槐树林方向，第五棵槐树的树冠在无风自动，一片鲜红的槐树叶被抛向空中，缓缓飘向教学楼，最终贴在玻璃上，叶脉组成的图案，赫然是一个睁着空洞眼睛的人脸。

傍晚，小林借口交作业来到美术系办公楼。路过顶楼的画室时，他发现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透过门缝，他看见系主任张明正对着 easel 画布喃喃自语，画布上用黑色颜料涂满了扭曲的槐树枝条，枝条中间隐约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手上戴着一枚银戒指——和铁盒里那根断指上的戒指一模一样。突然，张明猛地转身，目光直勾勾地看向门口，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也听到了，对吗？第五棵槐树的祭品"

小林吓得后退一步，撞翻了走廊的画架。当他再次抬头时，画室的灯已经熄灭，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着几片鲜红的槐树叶，沿着楼梯蜿蜒向下，延伸至黑暗的深处。而楼梯转角的镜子里，隐约映出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背影，她的头发上插着槐树叶，正缓缓举起一只手，露出手腕上那道和系主任袖口相同的、树枝状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