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之椅

聚光灯像探照灯般刺眼。程小诺站在舞台边缘，看着工作人员将齐临推向中央那把金属椅。齐临西装下的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左手始终插在口袋里——那里有微弱的蓝光透过布料闪烁。

"请我们的影帝先生入座！"主持人夸张地挥手，"今晚我们将见证最真实的告白！"

林骁坐在评委席，指尖轻敲着一个银色遥控器。程小诺注意到她做了美甲的中指指甲异常厚重——里面恐怕藏着触发装置的芯片。

"根据规则，"主持人转向镜头，"齐临先生将回答三个问题，生物监测系统会判断他是否说谎。"

齐临被按在椅子上，电极片自动吸附上他的太阳穴。当工作人员试图拿走他口袋里的东西时，他突然剧烈挣扎："我自己来！"——这个动作让程小诺确信，那绝不是普通的录音笔。

"第一个问题！"主持人翻开题卡，"你参加《恋综猜猜猜》是否另有目的？"

全场寂静。程小诺攥紧口袋里的干扰器，耳机里传来周雯的声音："纳米装置开始激活，蓝光频率正在加快..."

齐临喉结滚动："是。"

监测系统立刻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大屏幕显示【说谎】。观众席一片哗然。

"精彩！"主持人挑眉，"那么真实目的是？"

林骁突然插话："不如问问他对程小诺的感情是否真实？"她晃了晃遥控器，"毕竟观众最关心这个。"

程小诺看见齐临瞳孔骤缩。就在主持人即将重复问题的瞬间，体育生组合突然在观众席制造骚动。张健假装晕倒，王鑫大喊"有人食物中毒了！"，趁着保安分神之际，赵毅一个箭步冲向电闸——

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程小诺按下干扰器，听见Tina在耳机里倒计时："30秒！"

混乱中有人撞到他身上。齐临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硬物被塞进他手心："拿好这个，密码是你生日加..."话未说完就被保安拖走。

灯光恢复时，齐临已经被重新固定在椅子上，而程小诺手心多了一支老式录音笔。林骁的指甲不知何时缺了一角，她正疯狂点击遥控器，但大屏幕却开始播放意想不到的内容——

"小诺，从第一次在咖啡厅见你..."齐临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带着罕见的颤抖，"我就想告诉你，那50万不是合约，是我..."

"关掉！"林骁尖叫。画面切换成她与齐临在化妆间的对话：【只要你配合抹黑程小诺，你父亲的案子就...】

观众席炸开了锅。程小诺这才明白，齐临口袋里的蓝光设备不是纳米装置，而是反向劫持了信号的发射器！

"技术故障！"主持人慌忙打圆场，却被苏媛夺过话筒。

甜美女孩此刻像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撕开裙摆露出后背——纵横交错的烟疤触目惊心。"她逼我给齐临下药！"苏媛指着林骁，"这些是她用烟头烫的！就像她对Tina做的那样！"

林骁失控地扑向苏媛，正好被Tina的镜头拍个正着。程小诺趁机查看录音笔，屏幕上显示：【上传完成87% - 文件名：程立军临终录音密码1997】

他父亲的名字像记闷棍砸在头上。十年前父亲所谓"车祸身亡"时，口袋里确实有支烧焦的录音笔，警方说内容无法复原...

"拦住他们！"林骁的尖叫将他拉回现实。四个保安正冲向舞台，赵毅和张健立刻组成人墙。王鑫不知从哪找来灭火器，喷出的白雾瞬间笼罩半个演播厅。

混乱中，程小诺被人拽进消防通道。Tina把相机塞给他："直播还在继续，我去帮周雯！"她转身时后颈露出半个褪色的蛇形纹身——和林骁手腕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通道门突然被撞开。周雯扶着踉跄的齐临冲进来："警方马上到！"她父亲带着一队警察正从楼下包抄上来。

齐临嘴角有血，但眼睛亮得惊人。他抓住程小诺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纳米装置已经改写，它会证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蓝色液体。

"医疗队！"周雯对着对讲机大喊，同时递给程小诺一个U盘，"父亲让我转交的，里面有..."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楼上传来。天花板簌簌落灰中，程小诺听见林骁歇斯底里的笑声通过广播系统传来："证据都炸没了！你们拿什么指控我？"

齐临突然挣开医护人员，用尽力气将程小诺推向安全出口："走！录音笔会告诉你一切！"说完就昏死过去，蓝色液体已经染透半边衬衫。

程小诺被警察护送到安全地带时，看见周雯父亲正对着对讲机咆哮："封锁所有出口！林骁携带神经毒剂逃跑！"而Tina跪在不远处，正用湿巾疯狂擦拭自己后颈的纹身。

口袋里的录音笔突然震动。上传完成的提示框里，最后1%的进度条终于走完，自动播放键开始闪烁红光。

程小诺颤抖着输入密码：19970321——他的生日加上父亲忌日。

沙沙的杂音后，父亲熟悉的声音跨越十年光阴传来：

"我是程立军，警号48725。林氏集团用纳米技术制造生化武器...齐卫国是唯一愿意作证的科学家...如果我遭遇不测，证据在..."

背景音里突然插入刺耳的刹车声。程小诺浑身血液凝固——这不是车祸录音，是谋杀实录！父亲最后的话语被剧烈的撞击声打断，但有个关键词依稀可辨：

"...咖啡厅..."

程小诺突然想起与齐临的"初遇"。那天他因为弄洒咖啡道歉时，齐临反常地问了三次："你确定我们是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