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星密码

暴雨敲打着医院走廊的窗户。程小诺盯着手机里刚收到的照片——父亲的老同事发来的，说是整理档案时偶然发现。泛黄的照片上，两个小男孩蹲在实验室角落，正专注地摆弄一个纳米机器人模型。背景里，年轻版的齐父和程父站在仪器前交谈。

"这是...我和齐临？"程小诺手指发抖地放大画面。照片背面褪色的字迹写着：【实验成功，代号：双子星，2009.7.15】

耳机里传来周雯的声音："查到了。2009年林氏集团收购了齐家的生物实验室，你父亲当时是卧底调查员。"

程小诺胸口发闷。他完全不记得这段往事。照片上的自己看起来七八岁，按时间推算应该上小学二年级，可他记忆里那年在老家县城读书...

"还有更奇怪的。"周雯继续道，"Tina的皮下芯片显示，你母亲三年前参加的'新药试验'，实际上是纳米腺体植入手术。"

病房门突然打开，Tina裹着纱布走出来，粉色假发都歪了："纹身洗掉了，但芯片里有加密区。"她递给程小诺一个U盘，"需要你母亲当年的住院号才能解锁。"

程小诺机械地报出一串数字。病床上，母亲正在安睡，床头柜摆着父亲的黑白照。他突然想起什么，轻轻翻开母亲枕头——下面果然藏着本破旧的《小王子》，书页间夹着张字条：【腺体激活密码：19970321+19950618】

他和齐临的生日相加。

"程先生？"护士探头进来，"整理仓库时发现了这个，标签是你母亲的名字。"她递来一个生锈的铁盒。

程小诺打开盒子，里面是母亲的治疗日记。翻到最后几页时，他的呼吸停滞了：

【7月15日：立军说两个孩子的腺体植入成功，明天就送小诺去乡下。】

【8月3日：小诺的记忆清除很彻底，他完全不记得小临了。】

【9月18日：立军车祸不是意外！他临终前说腺体里有证据，密码是...】

最后一行字被血迹模糊，只能辨认出"双子星"三个字。

"齐临醒了！"张健的大嗓门从走廊传来，"医生说他脊椎里真有什么腺体在溶解！"

程小诺冲进隔壁病房时，齐临正靠在床头喝粥，脸色苍白得像纸。病服领口下隐约露出蓝色纹路，像电路图般向心口蔓延。

"你记得。"齐临看到他手中的照片，眼睛一亮，"小时候我们总在实验室玩，你爸叫我'小临'，我爸叫你'小诺'..."

程小诺大脑一片空白。零碎的画面突然闪回：夏日蝉鸣中两个男孩偷吃实验用的果冻状培养液；大雪天挤在暖气片旁分享漫画书；还有离别那天，小齐临哭着往他口袋里塞了个机器人玩具...

"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

"记忆清除术的副作用。"齐临苦笑，"我爸发现林氏用纳米技术制造生化武器，决定举报。为保护我们，他们给我们植入腺体储存证据，然后..."他的声音哽住了，"然后你爸带你消失，我爸把我送出国。"

程小诺膝盖发软。十年卧底，两场"车祸"，所有碎片突然拼合成残酷的图景。他颤抖着摸出录音笔："父亲最后说证据在..."

"咖啡厅。"齐临接话，"就是我们'初遇'的那家。其实我跟踪你三个月了，就等着你弄洒咖啡..."他忽然咳嗽起来，蓝色液体溅在床单上，"腺体溶解液已经激活，我们只剩48小时..."

周雯突然破门而入："芯片解密了！你母亲当年——"她看到程小诺手中的日记，刹住话头，"哦，你们已经知道了。"

Tina举着平板挤进来："最惊悚的部分在这！林氏集团用纳米技术操控了二十多个明星和运动员，赵毅、林骁甚至..."她突然噤声，惊恐地看向门口。

赵毅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古铜色肌肤上隐约可见蓝色纹路："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帮你们了？"他掀起衣角，腰间植入腺体的疤痕触目惊心，"三年前我拒绝在奥运会上放水，他们就..."

"等等！"程小诺突然想起什么，"咖啡厅！父亲说的证据在咖啡厅！"

齐临挣扎着要下床："现在去..."

"你们哪也去不了。"冷冽的女声从走廊传来。林骁踩着高跟鞋现身，身后跟着五个穿防护服的人，"把腺体交出来，否则..."她举起平板，画面里是程小诺母亲病房的监控。

程小诺浑身血液结冰。母亲床前，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调整输液瓶。

"你以为只有你们有植入物？"林骁冷笑，"你母亲体内的是控制型腺体，我按下这个键..."她的美甲悬在平板上方，"她就会心脏骤停。"

齐临突然剧烈咳嗽，更多蓝色液体涌出。程小诺扶住他时，感觉手心被塞了个冰凉的东西——是那个微型干扰器。

"周雯，"程小诺用气音说，"准备激活密码。"

林骁不耐烦地挥手，防护服人员上前按住程小诺："先从你开始，腺体在左肩胛..."

程小诺突然转身撞向医疗推车，趁乱按下干扰器。灯光闪烁间，赵毅一个扫堂腿放倒两个防护服，张健王鑫从消防通道冲进来加入混战。

"密码输入！"周雯在电脑前大喊。程小诺扑向齐临，两人手掌相触的瞬间，齐临体内的腺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

病房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紧接着投影自动开启。十年前录制的画面中，齐父和程父并肩而立：

"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双子星腺体已激活。"齐父举起一份文件，"这是林氏集团制造纳米武器的全部证据..."

程父补充："腺体还储存着被操控者的名单，解除控制的方法是..."画面突然扭曲，林骁疯狂点击平板却无法关闭投影。

"没用的。"齐临擦掉嘴角的蓝色液体，"双子星腺体一旦激活，会释放信号解除所有控制型腺体。"他看向林骁，"包括你手腕皮下那个。"

林骁脸色骤变："胡说什么！"

"2018年巴黎时装周。"齐临冷静得像在念台词，"你拒绝为林氏代言违禁药品，他们给你植入了控制腺体。你脖子后的淤青不是过敏，是注射痕迹。"

林骁的平板"啪"地掉在地上。监控画面里，穿白大褂的人突然摘掉口罩——是苏媛！她对着镜头举起针剂："姐姐，你的控制解除了。"

"不可能！"林骁歇斯底里地尖叫，"那种腺体不可逆..."

"除非用两个'双子星'腺体做载体。"周雯推了推眼镜，"科学细节要讲给你听吗？"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骁突然掏出一支注射器扎向自己脖子，却在最后一秒被赵毅打落。蓝色液体溅在地上，腐蚀出阵阵白烟。

"自杀型腺体。"齐临疲惫地闭上眼睛，"我爸的发明被他们扭曲成这样..."

程小诺握紧他的手，发现蓝色纹路已经蔓延到指尖。病床上，母亲突然坐起身，对着监控摄像头露出微笑。

"小诺，"她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你爸爸会为你骄傲的。"

窗外，暴雨初歇，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程小诺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蓝色纹路正缓缓交织，像极了照片背面那个褪色的名字：

【双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