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召唤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地板上划出一道道金线。程小诺轻轻翻动父亲留下的怀表，金属表面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跳动。表盖内侧的刻字【7.15 双子星】旁边，那个极光图案在阳光下呈现出奇特的立体感。

"有发现？"齐临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他正在整理护照，七张北极考察站的签证整齐排列在床头。

程小诺将怀表转向他："这个图案会随角度变化。"

齐临撑起身子，晨光描摹着他脖颈处隐约可见的光纹。当两人视线在怀表上方交汇时，那些纹路突然变得清晰，在皮肤上组成微型的北斗七星图案。

"基因记忆。"周雯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检测报告，"你们体内的纳米粒子对特定图像会产生共振反应。"她将平板电脑转向他们，"更惊人的是，你们的DNA序列正在..."

"自动重组？"程小诺接过话头，想起昨晚看到的报告。

周雯点头："每隔49天一次，像某种生物钟。"她推了推眼镜，"而今天，恰好是第49天。"

病房突然陷入沉默。程小诺摸到父亲照片背面凹凸不平的触感——那里用盲文刻着一行小字。他下意识地读出声："γ在等你们..."

齐临的护照突然从床上飘落，七张签证在地面排成勺状。两人同时俯身去捡，指尖相触的瞬间，手臂上的光纹骤然发亮，组成一个指向北方的箭头。

"北极在召唤我们。"齐临轻声说。

记者会现场人头攒动。程小诺坐在前排，看着齐临在台上从容应对提问。当被问及"是否早知道林氏集团的阴谋"时，齐临的回答滴水不漏："作为公众人物，我一直恪守法律底线。"

程小诺注意到，每当齐临说到关键处，他锁骨上方的光纹就会微微发亮。而此刻，那些纹路正逐渐变成淡蓝色——根据周雯的研究，这代表平静与坚定。

"最后一个问题。"主持人环顾四周，"程小诺先生今天也到场了，你们之后还会合作吗？"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过来。程小诺僵在座位上，后背的光纹透过衬衫渗出微光。齐临忽然站起身，在保安反应过来前大步走下舞台。

闪光灯如暴雨般袭来。齐临穿过人群，在程小诺面前站定。他们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只是坚定地握住对方的手。

皮肤接触的刹那，两人身上的光纹同时爆发耀眼光芒，将整个会场映成梦幻的蓝色。程小诺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但所有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他的视线里只剩下齐临的眼睛，那双映着星光的眼睛。

"不管基因怎么写，"齐临的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我选择与你同行。"

这句低语被唇语专家解读后，十分钟内冲上热搜第一。

医院走廊的监控录像显示，凌晨2:17分，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在齐临病房外徘徊。程小诺反复观看这段视频——那人戴着口罩，但手腕上的蛇形纹身与林骁如出一辙，项链却和Tina的一模一样。

"暂停！"周雯突然指着画面一角，"看她的手。"

放大后的画面显示，神秘人手中药瓶的标签被特意遮挡，但瓶身折射出的液体颜色与齐临的基因稳定剂完全相同。

"内部人员。"Tina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她不知何时醒了，正用没受伤的手摆弄那条神秘项链，"能接触到专用药剂的人不超过五个。"

程小诺转向她："你知道什么？"

Tina突然扯开病号服领口，露出锁骨下方的条形码纹身："看到这个数字没？0707。这是..."

"军方'北斗七子'计划的编号。"周雯接过话头，调出一份加密文件，"七位参与基因实验的科学家中，第七位在七年前失踪。"

程小诺想起父亲保险柜里那些文件。最底下那份标着【Ω协议】的，签名处正是0707的编号。

警报声突然响起。周雯的电脑屏幕闪烁红光：【检测到异常基因重组活动】。与此同时，病房里的齐临开始剧烈咳嗽，蓝色液体再次从嘴角溢出。

"稳定剂被调包了！"周雯冲向仪器，"他的DNA正在..."

程小诺已经冲进隔壁病房。齐临痛苦地蜷缩在床上，光纹如闪电般在皮肤上窜动。他颤抖着抓住程小诺的手腕，在掌心画了个希腊字母——γ。

"我妹妹...还活着？"程小诺声音发抖。

齐临艰难地点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蓝色液体滴在床单上，竟自动组成坐标数字：82.5°N, 62.3°W。

"北极点附近。"周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γ实验体的保存位置。"

Tina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握着那条发光的项链："这不是装饰品。"她按下吊坠上的隐藏按钮，投影出一张北极地图，"这是定位器，指向..."

暴雨敲打着窗户。程小诺的手机突然震动，气象局发来极端天气预警。与此同时，周雯收到咖啡厅老板的消息："暴雨冲垮了后墙，你们最好来看看。"

"星辰咖啡"的后墙坍塌处，露出一个向下的金属楼梯。程小诺跟在齐临身后，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地下室的灯光自动亮起，照亮一个保存完好的实验室。

正中央的量子计算机屏幕闪烁着：【基因重组倒计时47天】。周围的培养舱大多已经清空，唯独角落里一个中型舱体还在运作，标签上写着：【γ实验体：程小雨（状态：休眠）】

程小诺双腿发软。舱体观察窗覆着冰霜，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一个小女孩，面容与他儿时照片惊人相似。

"这不可能..."他声音嘶哑，"我妹妹三岁就..."

齐临的手轻轻搭上他肩膀。两人接触的瞬间，舱体突然发出嗡鸣，观察窗上的冰霜迅速融化。小女孩的面容清晰可见——她胸口也有光纹，组成一个Ω符号。

"不是γ..."程小诺突然意识到，"她是Ω！"

周雯的平板电脑突然响起警报。她倒吸一口冷气："你们俩的DNA正在向Ω序列转化！"屏幕显示两条螺旋结构正在扭曲重组，"照这个速度，47天后..."

"我们就不再是我们了。"齐临平静地说。

实验室突然断电。黑暗中，只有三人身上的光纹还在闪烁。程小诺感到齐临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那些纹路交织出的光芒，在墙上投下巨大的双子座投影。

北极的极光，此刻仿佛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