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徒劳地张开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二十块……旧货市场……老板信誓旦旦说是景德镇高仿……我怎么会……
“觉得这就完了？”聂梓宸像是看穿了我濒临崩溃的思绪，唇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他单手托着那个价值连城的盘子，另一只手，慢悠悠地指向我直播桌面上，那个刚刚还被我得意洋洋展示的“后现代艺术杰作”——插着秃毛廉价鸡毛掸子的“灰疙瘩”。
“那个，”他声音平淡，却字字诛心，“插着你‘野性生命力’鸡毛掸子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瞬间惨白如鬼的脸，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清雍正，粉彩过枝福寿双全橄榄瓶。”
轰！！！
又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已经碎裂的心脏上！雍正？！粉彩？！橄榄瓶？！听起来比那个元青花盘子还要贵的样子！
聂梓宸欣赏着我彻底灰败绝望的表情，如同欣赏一件濒死的猎物。他微微倾身，冰冷的呼吸几乎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恶魔低语般的残酷：
“加上这个，”他指尖轻轻点了点空气，仿佛在点算我的罪状，“你的总债务，刚刚好，突破两千万。”
两……两千万？！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彻底绷断。
眼前彻底一黑，天旋地转。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预想中冰冷坚硬地板的撞击感没有到来，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箍住了我的腰，将我半提半抱地稳住，没让我直接摔进那滩散发着酸菜味的泡面汤里。
眩晕中，聂梓宸那张俊美得毫无瑕疵、此刻却如同地狱阎罗的脸，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放大。他捏住我后颈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感，冰冷的指尖激得我浑身一颤。
电脑屏幕上，弹幕已经彻底疯了，如同滚沸的开水：
【雍正粉彩？！橄榄瓶？！我特么……主播你插鸡毛掸子的瓶子值一套海景房？！】
【两千万债务？！啊啊啊主播你还活着吗？！】
【金主爸爸好帅！但好可怕！主播快醒醒！】
【等等！他搂住主播了！这姿势！awsl！】
【魔鬼低语！捏后颈！这性张力！我死了！】
【所以……主播用两千万古董插鸡毛掸子、装泡面？年度沙雕新闻没跑了！】
【录屏！全网扩散！雯雯你以另一种方式走向人生巅峰了！】
聂梓宸完全无视了身后电脑屏幕的疯狂，他微微低头，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垂，冰冷的、带着一丝玩味审视的声音，如同魔咒般灌入我嗡嗡作响的耳朵：
“许艺雯，”他叫我的名字，带着一种宣判的意味，“晕过去，可解决不了问题。”
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收紧，将我拉得更近，迫使晕乎乎的我不得不抬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眸。
“鉴于你今晚精彩的‘才艺展示’和惊世骇俗的‘古董鉴赏’能力，”他慢悠悠地说着，目光扫过我惨白的脸和惊恐瞪大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恶劣的弧度，“我忽然觉得，那份保姆协议，有点过于单调乏味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欣赏我因恐惧而剧烈收缩的瞳孔，然后，清晰地、一字一顿地抛出了那个让我魂飞魄散的建议：
“不如，今晚的直播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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