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这次,是真的要进铁锤的餐盘了。
时间,仿佛被那粉红猫耳特效按下了永久暂停键。
后院露台,阳光依旧明媚,水景潺潺,本该是岁月静好。
然而此刻,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疑似)、极致的荒谬味,以及一种名为“社死”的、足以让任何碳基生物当场自燃的毁灭性气息。
我,许艺雯,肩上还扛着那个沉甸甸、冰凉凉的灭火器罐子,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兵马俑,僵立在距离“犯罪现场”三步之遥的地方。手指还保持着戳手机屏幕的姿势,指尖残留着误触美颜键的冰凉触感。
目光,死死地钉在风暴的中心——那个撅着的、尊臀被铁锤大爷牢牢锁定的男人身上。
粉红色的、毛茸茸的猫耳滤镜特效,似乎还顽固地残留在视网膜上,形成挥之不去的重影,覆盖在聂梓宸那张……此刻已然失去所有表情的脸上。
是的,没有表情。
没有暴怒,没有羞愤,没有狰狞。
只有一片空茫。
一种被抽干了所有灵魂、所有生气、所有属于“聂梓宸”这个人格特质之后的……绝对虚无。
他侧过来的脸,线条依旧俊美,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两个空洞的、映不出任何光亮的漩涡。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昂贵的露台石板上,悄无声息。
紧抿的薄唇微微颤抖着,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无意识的痉挛。
他的身体依旧保持着那个屈辱的撅姿,一动不动。仿佛铁锤咬住的不是他的臀部,而是他连接着现实世界的最后锚点。
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生无可恋的悲怆气息,比后院造价百万的水景池还要深重。
铁锤大爷依旧稳如磐石。它那小小的、呆滞的龟眼似乎眨了一下(也可能是错觉),上下颚的咬合力道没有丝毫松懈,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这片“绝对领域”,本龟占定了!管你是总裁还是猫耳娘!
窒息。令人头皮发麻的窒息感扼住了我的喉咙。扛着灭火器的肩膀开始发酸,但我连动一下手指的勇气都没有。
“……聂……聂总?” 我试探着,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气音,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您……您裂开的……是精神……还是……”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带着一种赴死般的悲壮,缓缓下移,落在他那被铁锤死死咬住、包裹在高级定制西装裤下、此刻正被一个虚幻的七彩卡通猫爪印覆盖(在我脑子里)的尊臀位置,声音低到尘埃里,“……裤子?”
这句话,如同投入死水潭的最后一块石子。
聂梓宸那空洞的眼眸,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机械感,转动了一下。视线聚焦在我扛着的灭火器上,又缓缓移到我惨白如鬼的脸上。
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毁灭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