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框底部,贴着一张同样闪着金光(物理意义上的金箔?)的便签条,上面是打印出来、却模仿着龟爪爬行般歪歪扭扭的字体:
【爹,证。】
【啃了。】
【避险。】
【(苏富比认证爪印防伪)】
【PS:下次啃钢印。】
“……”
聂梓宸死死盯着那个装着被啃结婚证的红木画框,身体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撑在沙发靠背上的手臂终于支撑不住,猛地一晃,整个人重重地压了下来,额头“咚”一声抵在了我的颈窝。
滚烫的体温,紊乱的呼吸,还有……那对抵在我脸颊边、毛茸茸的、随着他沉重喘息而微微颤抖的粉红猫耳朵。
时间仿佛静止了。
只有他抵在我颈窝处,那一声声压抑到极致、混合着滔天怒火、无尽憋屈、被龟儿子彻底拿捏的绝望,以及某种……彻底认命的、近乎崩溃的喘息。
颈窝处传来他滚烫额头抵压的重量和沉重到近乎窒息的呼吸。那对毛茸茸的粉红猫耳朵蹭着我的脸颊,带来一种荒谬绝伦又无比真实的触感。空气里弥漫着威士忌的余味、雪松的冷冽、破碎玻璃的尖锐气息,以及……一种名为“聂梓宸世界观彻底崩塌”的、浓得化不开的悲怆。
我抬起没被缠住的那只手,指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毛茸茸的猫耳发箍上。这一次,没有揉捏,没有挑衅,只是很轻地、带着点安抚意味地……摸了摸那柔软的绒毛。
“聂先生,” 我的声音放得很轻,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条款1的‘按秒计费’……”
我感觉到压在我身上的躯体猛地一僵,颈窝处的呼吸都停滞了。
“……可以,” 我顿了顿,感受着他瞬间绷紧的肌肉,慢悠悠地补充,“用‘紧急避险物资损坏评估及修复预付款’……进行抵扣。”
我的目光越过他凌乱的发顶,落在那只机械臂托着的、装着惨遭啃噬的结婚证的红木画框上。那金灿灿的龟爪印防伪标识,在套房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无声的、至高无上的权威。
颈窝处,聂梓宸的呼吸似乎更沉、更重了。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反驳,只是那抵着我的额头,似乎又往下压了压,沉重得仿佛要将自己埋进沙发里。那是一种无声的、彻底的……认栽。
他头顶的粉红猫耳朵,在我掌心下,几不可察地、认命般地……耷拉了一下。
窗外,紫宸苑后院的方向,似乎传来一声悠长的、混合着水波荡漾和某种心满意足的低沉声响。
仿佛是来自食物链顶端、掌控着金融命脉和精神污染源头的……鳄龟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