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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羽21

综穿:从知否开始

宫皎月的满月宴过后,宫门上下仍沉浸在新生带来的喜悦与希望中。

羽宫内,新婚的喜庆尚未完全褪去,红绸依旧鲜艳,处处透着温馨。然而,这份温馨之下,新娘云为衫的心中却如同压着千钧巨石,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宫子羽毫无保留的爱意与信任,宫尚角与沈明玉对女儿的珍视,宫远徵笨拙却真诚的守护,宫商紫爽朗的笑声,以及襁褓中宫皎月那纯净无邪的笑脸……这一切都像温暖的阳光,照进她曾经冰冷黑暗的世界,却也让她背负的无锋枷锁显得愈发沉重和罪恶。

尤其是得知“魍”下达的、针对宫皎月的“月蚀计划”核心指令后,那份“引魂香”的恐怖效果如同梦魇,日夜折磨着她。

每一次看到宫子羽逗弄小侄女时开怀的笑容,每一次听到宫皎月咿呀的软语,都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大婚的甜蜜犹在眼前,丈夫深情的誓言仍在耳畔。宫子羽待她如珠如宝,羽宫上下敬她为夫人。

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是她用谎言堆砌的空中楼阁,底下是万丈深渊。继续隐瞒,或许能苟延残喘,但“魍”的命令如同悬顶之剑,执行,她将亲手摧毁这轮明月,摧毁宫子羽所有的希望,自己也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不执行,身份暴露,等待她的同样是宫门雷霆万钧的怒火和宫子羽心碎的目光。

进退维谷,皆是绝路。

这一夜,宫子羽处理完宫务回到暖阁,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自然地揽住云为衫的腰:“阿云,在看什么?小月亮今日抓周,抓了你送的那个玉铃铛呢,真可爱!哥和嫂子高兴坏了。”

云为衫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宫子羽毫无阴霾的笑容和他话语中对宫皎月纯粹的喜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紧绷的神经。她猛地转过身,挣脱开他的怀抱,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决绝。

“子羽……”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宫子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被惊愕和担忧取代:“阿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急切地想上前查看。

“别过来!” 云为衫后退一步,仿佛他身上带着灼人的火焰。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直视着宫子羽那双盛满关切和不解的眼眸,一字一句,如同泣血:

“子羽,我对不起你……我骗了你……骗了所有人……”

宫子羽的心猛地一沉:“骗我?阿云,你在说什么?”

“我的名字是真的,对你的情意也是真的。” 云为衫的声音带着刻骨的绝望,“但我的身份……是假的。”

她闭上眼睛,泪水滑落,再睁开时,眼中是破碎的痛苦和孤注一掷的坦诚:

“我是无锋细作。代号,‘魅’。”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宫子羽脑中炸开!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新婚的甜蜜、深情的承诺、所有的信任与爱意,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撕碎!

“无……无锋?‘魅’?” 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不可能……阿云,这不可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 云为衫泪流满面,声音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嫁入宫门,便是带着任务而来。接近你,获取信任,传递情报……甚至,” 她痛苦地闭上眼,复又睁开,“执行‘魍’针对皎月的‘月蚀计划’。”

她不再隐瞒,将曾经的任务、传递过的信息、内心的煎熬,以及“魍”通过魂印下达的、让她在大婚期间或之后伺机对宫皎月使用“引魂香”的恐怖指令,艰难地、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她撕开衣襟,用烛泪显露出肩胛下那狰狞的鬼面魂印和旁边细小的指令文字。

宫子羽看着那诡异的印记,听着这比噩梦更可怕的计划,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巨大的愤怒、被欺骗的痛苦和被背叛的冰冷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抓住云为衫的肩膀,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中是受伤野兽般的赤红与疯狂:

“为什么?!云为衫!你告诉我为什么?!在我把整颗心都掏给你的时候?!在我们刚刚结为夫妻的时候?!你把我当什么?!把我们的感情当什么?!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吗?!”

他的怒吼在寂静的暖阁中回荡,充满了绝望的嘶哑。

云为衫被他抓得生疼,却毫不挣扎,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任由泪水流淌:“因为我爱你,子羽!正是因为爱你,爱这个给了我温暖和希望的家,我不能再骗你!更不能看着皎月……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因为我而坠入地狱!看着宫门因为我的隐瞒而陷入万劫不复!”

她挣脱开他的钳制,挺直脊背,如同即将奔赴刑场的勇士,眼中闪烁着最后的光芒:

“我知道‘魍’的备用联络点,知道他们的密语和传递方式!我更知道如何利用这魂印反向追踪他的位置!让我帮你,帮宫门,帮尚角哥哥和明玉姐姐!让我用我所知的一切,去摧毁无锋,保护皎月!这是我的罪,也该由我来赎!是杀是剐,事后我绝无怨言!”

宫子羽如同被抽走了魂魄,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看着眼前泪流满面却眼神决绝的妻子,愤怒与痛苦撕扯着他的心,但更深处的爱意和对宫皎月的保护欲,又让他无法彻底将她推开。最终,那丝对真相的渴望和对女儿安危的极度担忧压倒了混乱的情绪。他带着失魂落魄的云为衫,如同拖着沉重的枷锁,来到了执刃殿。

殿内烛火通明,宫尚角、沈明玉(抱着熟睡的宫皎月)、宫远徵、宫商紫皆在。当云为衫再次袒露身份和那骇人听闻的“月蚀计划”细节时,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宫远徵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毒针已在指间!宫商紫惊怒交加,下意识挡在了摇篮前!沈明玉脸色煞白,紧紧抱住了女儿,眼中是后怕与冰冷的愤怒!宫尚角坐在主位,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冻结了空气,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最锋利的寒刃,死死锁住云为衫,仿佛要将她灵魂都剖开审视!

“你选择此刻‘坦白’,是因为‘魍’的指令已无法执行,还是另有所图?” 宫尚角的声音低沉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云为衫坦然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毫无畏惧。她再次展示了魂印,详细解释了其触发机制和接收指令的原理,并当场用指法刺激,使其再次浮现出残缺的指令痕迹,与所述吻合。她提供了两个只有“魅”才知道的绝密据点位置和接头方式。

“我的命,就在诸位手中。” 云为衫深深跪伏下去,额头触地,声音平静而决绝,“我深知罪孽滔天,不敢奢求宽宥。只求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亲手斩断枷锁、守护我想守护之人的机会!无论结局如何,云为衫,甘愿承受!”

宫子羽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看着跪地的妻子,眼中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不愿放弃的微光。

殿内死寂。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个人凝重的脸。

沈明玉看着云为衫跪伏在地、微微颤抖的背影,又看了看怀中女儿安然恬静的睡颜,心中百感交集。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宫尚角身边,握住他紧握的、青筋毕露的手,温声道:“尚角,若非阿云此刻的坦白,皎月恐已遭毒手。她既愿以身为饵,反戈一击,这份破釜沉舟的赤诚和她手中掌握的情报,或许是斩断‘魍’这条毒蛇七寸的唯一机会。”

宫尚角的目光从云为衫身上移开,落在妻子温柔而智慧的眼眸上,又缓缓扫过弟弟痛苦挣扎的脸庞,最后落回摇篮中女儿毫无防备的睡颜。他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眼中冰封的杀意下,闪过一丝权衡与决断。

“云为衫,” 他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掌控,“你的命,暂存。从现在起,你由沈明玉亲自监管,寸步不离。你提供的所有信息,我会立刻核查。若有一丝虚假,或再生异心……”

他没有说完,但那股森然的杀意足以说明一切。

云为衫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涌出劫后余生般的泪光,更多的却是感激与坚定:“谢执刃不杀之恩!云为衫必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宫尚角不再看她,转向侍卫长,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利剑:

“立刻按她提供的据点位置和暗号,派‘玄刃’精锐突袭核查!启用最高级别监听法器,全力捕捉并反向追踪魂印信号源!通知所有在外暗桩,不计代价,搜寻‘魍’的一切踪迹!这一次,我要他——无所遁形,死无葬身之地!”

命令如同冰冷的铁流,迅速传达下去。宫门这部为守护而生的战争机器,再次因这关键的情报与一颗赎罪的赤心,轰然启动,目标直指阴影中的“魍”!

宫子羽看着重新站起的云为衫,看着她眼中那份孤注一掷的决绝与愧疚,心中五味杂陈。他伸出手,想扶她,却又停在半空,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沈明玉走到云为衫身边,将她扶起,声音温和却带着力量:“阿云,前路艰险。但既已选择光明,便勇往直前。为了子羽,为了皎月,也为了你自己。”

云为衫看着沈明玉包容而坚定的眼神,用力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却已不再是绝望的泪水。

宫尚角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那轮圆满的明月。皎月安然,清辉朗照。云为衫的坦诚,如同在漆黑的寒渊中投入了一颗燃烧的赤诚之心。这心火或许微弱,却足以照亮通往深渊底部的路径,直捣毒蛇的巢穴。赤心照寒渊,纵前路凶险,守护明月的信念,从未如此坚定。清算最终章的战鼓,已然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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