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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1

综穿:从知否开始

寅时刚过,夜色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泼满了整座皇城。风在空旷的街巷间尖啸,卷起细碎的雪沫,抽打在紧闭的门窗上,发出令人心头发紧的“噼啪”声。

骠骑大将军府邸深处,正院寝房内却燃着一豆孤灯。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将雕花拔步床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墙壁上,明明灭灭,如同蛰伏的巨兽。

沈明玉猛地从并不安稳的浅眠中惊醒。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撞得肋骨生疼。喉咙干涩发紧,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她下意识地伸手抚上高高隆起的腹部,指尖微微颤抖。腹中的孩子仿佛也感应到了母亲剧烈的心绪波动,不安地动弹了几下,力道不轻,撑得紧绷的肚皮一阵酸胀。

“呃…”沈明玉低低抽了口气,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了身下锦被柔软光滑的缎面。

不是梦。

窗外,遥远得仿佛来自天边,又近得如同就在街角,一种沉闷而巨大的声浪,正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穿透呼啸的风雪和厚重的院墙,闷雷般滚入耳中。那不是年节的爆竹,也不是寻常的喧嚣。那是成千上万只马蹄踏碎冻土、无数甲胄兵器相互撞击、沉闷的撞击声与模糊不清的嘶吼呐喊交织在一起的……战争之声。

兵戈之声!直指皇城!

“夫人!”外间守夜的贴身丫鬟芸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脸色煞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外头…外头…出大事了!有、有兵!好多兵!把皇城围了!听…听说…是…是将军…”

最后两个字,芸香几乎是气音,带着无尽的惊惶。

沈明玉撑着手臂,艰难地想要坐起身。八个月的身孕让她的动作异常笨拙迟缓,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腰背的酸疼。芸香慌忙上前搀扶,触手只觉得夫人的手臂冰凉一片。

“是他。”沈明玉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却奇异地压过了窗外的风声和远处传来的喧嚣。她靠在引枕上,微微喘息着,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灯火染上诡异红光的夜空。心脏沉甸甸地往下坠,带着一种近乎悲凉的笃定。“他动手了。”

为了定国公府那桩泼天的冤案,为了那枉死的三万忠魂,他终究是踏出了这最后一步,也是最凶险的一步。拥戴庆王,兵谏宫闱。这盘棋,从宋墨开始暗中联络旧部、调集粮草、排查京畿布防时,她就隐隐猜到了结局。她曾试图阻拦,看着他深锁的眉头和眼中压抑的痛苦,最终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替他密密缝好出征的护膝。

府邸深处,死寂被一种无形的恐慌悄然撕裂。压抑的啜泣声、慌乱的脚步声、器物被不慎碰倒的碎裂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涟漪迅速扩大。人心,乱了。

沈明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那丝慌乱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冷凝的镇定。“芸香,传我的话。”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寝房内的凝滞空气,“府内所有管事,即刻到前厅听命。一盏茶不到的,以背主论处,乱棍打死。”

“是…是!夫人!”芸香被夫人陡然迸发的凌厉气势慑得一颤,慌忙应声,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沉重的脚步声很快在空旷的回廊里急促响起,夹杂着管事们惊疑不定的低语。沈明玉深吸一口气,压下腹中因情绪激动而再次翻搅的不适。她扶着腰,在芸香和一个粗壮仆妇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象征着府邸权力中心的前厅。每一步都走得缓慢而艰难,隆起的腹部像坠着一个沉重的包袱,压迫着双腿的神经,酸麻肿胀。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渗入衣领。

前厅早已灯火通明,却亮得有些惨然。十几个管事垂手肃立,个个面如土色,眼神飘忽,不敢与主位上那位身怀六甲、面色苍白却目光如冰的将军夫人对视。

沈明玉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一张张惊惶的脸,最终落在一个身形微胖、眼神闪烁的库房管事身上。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王管事,”沈明玉的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喜怒,“方才,去库房做什么了?”

“回、回夫人…”王管事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小、小的…小的只是…只是去清点…”

“清点?”沈明玉微微挑眉,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清点你怀里那尊半尺高的赤金弥勒佛?还是清点你袖袋里那几张京郊田庄的地契?”

王管事的脸瞬间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灰,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拖下去。”沈明玉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吩咐一件寻常小事。“按方才我说的,乱棍打死。尸体丢到后巷,让所有人看清楚,背主忘恩、趁乱行窃是什么下场。”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王管事杀猪般的嚎叫凄厉地响起,却被两个如狼似虎的侍卫毫不留情地堵住嘴,粗暴地拖了出去。沉重的棍棒击打皮肉的闷响和濒死的呜咽隐隐传来,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厅内每一个人的心上。所有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空气凝固得如同结了冰。

沈明玉扶着高耸的腹部,缓缓站起身。烛光下,她的身影被拉得有些变形,巨大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屏风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

“府门落钥,加三重栓。”她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里,“角楼、院墙,所有护卫给我瞪大眼睛守着!擅离职守者,死!妖言惑众、扰乱人心者,死!未经允许靠近主院一步者,死!”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针,一一刺过那些惊魂未定的脸。

“将军在外浴血,为的是大义!我等妇孺,守好这府邸,便是本分!天塌下来,也有我沈明玉顶着!谁再敢乱一步,惊扰了我腹中将军的骨血——”她顿了顿,手轻轻抚上圆隆的肚腹,语气森然,“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们全家都去给王管事作伴!”

“谨遵夫人之命!”短暂的死寂后,管事们轰然应诺,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一丝被强行凝聚起来的畏惧。混乱的秩序,被这雷霆血腥的手段,暂时强行捆缚起来。

处理完前厅的骚乱,强撑的那口气仿佛瞬间泄了大半。沈明玉被芸香搀扶着,几乎是半靠在仆妇身上,才勉强走回气息压抑的正院寝房。刚踏进门槛,一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噗——”

殷红的血点,如同凄艳的梅花,溅落在冰冷光洁的青砖地上,刺目惊心。

“夫人!”芸香魂飞魄散,带着哭腔惊叫起来。

沈明玉摆了摆手,用一方素白丝帕死死捂住嘴,压抑着胸腔里翻江倒海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沉重的腹部,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钝痛。她扶着门框,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那股腥甜。看着丝帕上洇开的刺目鲜红,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和了然。

这破败的身子,终究是撑不了太久了。从三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后,就像被蛀空了根基的玉树,外表看着尚可,内里早已油尽灯枯。若非为了腹中这个孩子,为了等他爹回来…她恐怕早已撑不下去。

“夫人,您快躺下!奴婢去熬药!”芸香眼泪汪汪,手忙脚乱。

“不必了。”沈明玉的声音带着咳后的沙哑,虚弱却坚决。“老方子,喝了这些年,也不过是吊着命罢了。省下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她推开芸香试图搀扶的手,目光投向寝房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紫檀木柜。

“去,把柜子最底层那个包着油布的匣子取来。”

匣子很沉。沈明玉用冰凉的指尖摩挲着上面熟悉的铜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人留下的温度。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书信。最上面一封,墨迹尤新,是他三日前深夜匆匆写就,由最信任的亲兵拼死送入府中的。

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力透纸背的寥寥数语:

「玉卿:

事已发,勿念。

护好自己,护好孩儿。

若…事有不谐,城西‘福来’米铺后巷第三间,钥匙在汝旧妆匣夹层。走!」

落款处,一点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痕迹,像一滴绝望的泪珠,也像一道狰狞的伤口——那是他咳出的血。

沈明玉的指尖抚过那点血痕,冰凉刺骨。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心中翻涌的悲恸与决绝,不安地剧烈动弹起来,小拳头小脚隔着薄薄的衣衫顶出清晰的凸起。

“唔…”沈明玉闷哼一声,一只手死死按住被顶得生疼的腹侧,另一只手却将那叠书信紧紧按在心口。他咳血了…他写这信时,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一股尖锐的痛楚狠狠攫住了她的心脏,比身体上的病痛更加难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得近乎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亲卫统领陈忠嘶哑紧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夫人!夫人!有信!将军的信!是…是宫里的路子送出来的!”

沈明玉霍然抬头,眼中骤然迸发出希冀的光芒,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病容与疲惫。“快!拿进来!”

陈忠几乎是撞开门冲进来的,一身寒气,甲胄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他双手捧着一个细小的竹管,管口用火漆封着。沈明玉一把夺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颤抖着刮开火漆,抽出里面卷得极细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极其潦草,显然是在极度的紧张和匆忙中写就,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太子薨!自戕!临崩言:宋墨,尔报错仇矣!」

「王格阻我见庆王!玉玺在我手!已离宫,驻兵西郊!庆王不得登基,局势危!」

「玉卿!信我!护好自己!等我!」

最后三个字“等我”,写得异常用力,几乎要戳破薄薄的纸背。

报错仇?太子临死之言,何意?

沈明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窜上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太子自戕?他为何要说宋墨报错仇?定国公府满门抄斩的血案,难道幕后另有其人?不是太子一系?那宋墨这十年隐忍,这破釜沉舟的兵谏…岂不是…岂不是…

巨大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纸条从她无力的指间飘落,像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她踉跄一步,沉重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夫人!”芸香和陈忠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沈明玉猛地伸手,死死抓住了身旁沉重的紫檀木桌案边缘!指甲瞬间劈裂,渗出鲜红的血珠,尖锐的疼痛让她混沌的意识获得了一丝清明。不能倒!她不能倒!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如同离水的鱼。额上冷汗涔涔,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灭顶的危机,焦躁地拳打脚踢,一阵紧过一阵的宫缩般的疼痛从小腹蔓延开。

“夫人!您怎么样?”芸香吓得魂飞魄散,哭着想扶她。

沈明玉抬手,阻止了芸香的靠近。她闭着眼,深深地吸气,再缓缓吐出。一次,两次…强行将那股足以摧毁理智的惊涛骇浪压回心底深渊。再睁眼时,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所有的慌乱、痛苦、惊疑都已被一种近乎冷酷的沉静所取代。只剩下燃烧的、孤注一掷的决心。

“陈忠。”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属下在!”

“府中所有护卫,立刻收缩,死守主院!角楼弓弩上弦,备足火油滚木!将…将我的妆匣取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张如同催命符般的纸条,“还有,准备火盆。要快!”

妆匣很快被取来,是少女时用过的旧物,紫檀木镶嵌着螺钿,精致却已显陈旧。沈明玉摸索着匣子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卡扣,轻轻一按,底板弹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夹层。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的黄铜钥匙。她将钥匙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

火盆被抬了进来,炭火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沈明玉的目光落在那个装着书信的匣子上。她俯身,一封一封,将那些承载着过往温情、牵挂、痛苦与最后希冀的信纸拿起。指尖眷恋地抚过他遒劲的字迹,抚过那点刺目的血痕。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封更旧的信上,信封上娟秀的字迹写着“玉妹亲启”,落款是——昭。

窦昭…她年少时最好的手帕交。自她嫁入将军府,窦昭嫁入济宁侯府,深宅相隔,竟已多年未见。这封信,还是窦昭未出阁时偷偷写给她,抱怨家中继母苛待、父亲偏心的琐碎心事。信纸里,还夹着一朵早已干枯褪色、却依旧能看出精巧模样的粉色绢花,是窦昭亲手所制。

一丝久违的暖意和深重的怅惘划过心头。

沈明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下决绝。她拿起匣子,将里面所有的书信,连同那朵小小的绢花,毫不犹豫地,全部倾倒入熊熊燃烧的火盆之中!

“夫人!不可!”芸香失声惊呼。那是将军的信啊!

火焰猛地窜高,贪婪地舔舐着脆弱的纸张。墨迹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化为灰烬。窦昭娟秀的字迹、宋墨力透纸背的嘱托、那点凝固的暗红血痕…还有那朵承载着少女情谊的绢花,都在跳跃的火舌中迅速蜷曲、焦黑、化为片片飞灰。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映红了沈明玉苍白如雪的脸颊,也映亮了她眼中那团比火焰更加炽烈、更加冰冷的寒芒。

腹中的孩子似乎被这高温和母亲决绝的心绪所惊扰,猛地剧烈一蹬!力道之大,让沈明玉整个身体都跟着一颤,她闷哼一声,一手死死抵住剧痛的腹部,另一只手却稳稳地扶住了桌案边缘,站得笔直。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沉重而狂暴的撞门声,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骤然在前院方向炸响!伴随着无数兵刃出鞘的刺耳摩擦声,和男人粗野凶狠的咆哮,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撕碎了将军府内勉力维持的死寂!

“奉旨捉拿逆贼宋墨家眷!开门!”

“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交出玉玺!饶尔等全尸!”

来了!

陈忠脸色剧变,“锵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刀,横在身前,厉声道:“夫人!贼人攻府了!属下护您从密道…”

“密道?”沈明玉打断他,唇角竟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嘲讽的弧度。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深不见底的寒潭。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面向那扇紧闭的、正被狂暴力量撞击的寝房大门。腹部的剧痛一阵紧过一阵,仿佛有什么在往下坠。她一手紧紧护着高隆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慌乱而有力的搏动,另一只手,却异常稳定地探入宽大的袖中,握住了一直藏在里面的、那柄宋墨留给她防身的、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锋利匕首。

冰凉的刀柄,瞬间汲取了她掌心的冷汗,也给了她最后的力量。

门外,叛军疯狂的叫嚣和撞门声如同惊涛骇浪,厚重的门栓在巨力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屑簌簌落下。

门内,火盆中的烈焰仍在熊熊燃烧,灰烬升腾盘旋。身怀六甲的女人独自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巨大的肚子让她身形显得笨拙,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即将被狂风暴雨摧折、却依旧不肯弯折的玉竹。

“孩儿,”她低下头,对着腹中躁动不安的骨血,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穿透一切喧嚣的奇异平静,“别怕。”

再抬头时,她眼中所有的软弱、痛楚、留恋都已被焚烧殆尽,只剩下淬炼过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

她握着匕首,一步步走向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脚步声在死寂的房内清晰可闻,每一步都踏在心跳的鼓点上。

“芸香,”她头也不回,声音冷冽如刀,“开门。”

“夫人!”芸香哭喊着,不敢置信。

“开门!”沈明玉厉声重复,不容置疑。

芸香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泪流满面,却不敢再违逆,颤抖着伸出手,拔掉了最后一根门栓。

“轰——!”

沉重的房门被外面狂暴的力量猛地撞开!凛冽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沫和浓重的血腥气,瞬间灌满了温暖的寝房!十几个身着禁军甲胄、手持利刃、满脸凶戾煞气的士兵如同嗜血的豺狼,猛地涌了进来!为首一人,面白无须,眼神阴鸷如毒蛇,正是秉笔太监王格的心腹爪牙——陈嘉!

陈嘉的目光如淬毒的钩子,瞬间锁定了站在房间中央、被火盆光芒映亮的沈明玉。他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宋夫人,哦不,逆犯沈氏!你夫君宋墨勾结庆王,犯上作乱,逼死太子,罪该万死!识相的,乖乖交出玉玺,说出宋墨藏身之处,或许还能给你和肚子里的小孽种一个痛快!否则…”

他手中的刀尖,恶意地指向沈明玉高耸的腹部。

寝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火盆中木炭燃烧发出的噼啪轻响,和窗外呼啸的风雪声。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身怀六甲、孤立无援的女人身上。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额角还带着冷汗浸湿的发丝,宽大的衣裙下,沉重的腹部轮廓清晰可见。任谁看去,这都是一个即将被命运碾碎的柔弱妇人。

然而,沈明玉缓缓抬起了头。

火光在她眼中熊熊燃烧,将那份深藏的、属于将门之女的烈性彻底点燃。那目光,平静得可怕,也锋利得可怕,如同万年玄冰下的熔岩,直直刺向陈嘉那张写满恶毒的脸。

“痛快?”她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嘈杂,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落入每一个闯入者的耳中。

她护着腹部的手没有丝毫颤抖,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遮掩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夫君宋墨,”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如同金石坠地,砸在所有人的心头,“他不是逆贼!”

寒风吹动她散落的鬓发,火光映亮她苍白却凛然不可侵犯的脸庞。

“他是回来——”沈明玉的目光扫过眼前一张张或凶残、或惊疑、或麻木的脸,最终定格在陈嘉那双阴鸷的眼睛上,一字一顿,带着倾尽生命的重量与刻骨的恨意:

“替三万定国公府冤死的英魂!”

“向你们这些手上沾满忠良之血的魑魅魍魉——”

“讨命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沈明玉藏在袖中的手腕猛地一翻!

一道冷冽的、带着同归于尽决绝的寒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跳跃的火光,如同毒蛇吐信,带着尖利的破空之声,直刺陈嘉那双写满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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