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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2

综穿:从知否开始

此刻的寺庙后山,宋墨收到了沈明玉身死的消息,彻骨的寒意,如同亿万根冰针,瞬间刺穿了宋墨的骨髓、血肉,直透灵魂。凛冽如刀的罡风撕扯着他的意识,耳畔是呼啸着吞噬一切的虚空嘶鸣,还有箭矢破空的尖啸——那支淬着剧毒、闪着幽蓝寒芒的弩箭,撕裂空气,带着死神的狞笑,直奔他怀里的窦昭!

不!

宋墨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经超越了一切。他用尽最后残存的气力,将那个单薄颤抖的身躯狠狠往自己怀里一带,同时猛地旋身!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利器入肉声响起。

巨大的冲击力,如同被狂奔的烈马当胸撞上!剧痛瞬间炸开,从后背心口的位置疯狂蔓延至四肢百骸。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弩箭深深没入了他自己的背心,箭头甚至穿透了前胸的甲胄,带着一蓬滚烫的血雾,溅在了窦昭苍白失色的脸颊上。

“呃——!”宋墨的闷哼被涌上喉头的腥甜堵住,眼前骤然一黑,金星乱迸。意识像被重锤砸碎的琉璃,片片剥离。他死死抱住窦昭,两人被这股恐怖的冲击力裹挟着,如同断线的纸鸢,无可挽回地朝着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疾坠!

风声在耳边疯狂咆哮,失重的眩晕感吞噬了一切。下坠,永无止境地下坠。

然而,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湮灭的最后一瞬,宋墨涣散的瞳孔深处,却奇异地映出了另一幅画面——

不是这冰冷绝望的深渊,也不是金戈铁马的沙场。

是府邸,那间他熟悉的、弥漫着淡淡药香和书卷气息的书房。窗外是澄平二十五年深秋的暖阳,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光洁的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明玉。

她就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家常襦裙,外面松松罩了件银红撒花的半臂。

八个月的身孕,让她原本纤细的腰肢不复存在,圆隆的腹部高高隆起,像揣着一个沉甸甸的、无比珍贵的玉瓜。

阳光温柔地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白皙的肌肤几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她微微低着头,一手轻轻抚着肚子,另一只手正拈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就着明亮的光线,小心翼翼地穿针引线。

她的神情专注而温柔,嘴角噙着一丝极淡、极满足的笑意,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母性的、近乎圣洁的光晕里。

她在缝一件小小的、杏黄色的婴儿襁褓。针脚细密均匀,用的是最柔软的云锦里子。

“墨哥,”她像是感觉到他的注视,抬起头来,那双漂亮的杏眼弯成了月牙,盛满了细碎的阳光和毫不掩饰的爱恋,声音温软得像春天最轻柔的风,“你瞧这虎头帽上的眼睛,用黑曜石珠子好不好?还是用墨线绣出来更精神些?”

那声音,穿过冰冷的深渊,带着阳光的温度和栀子花的淡香,清晰地撞入宋墨支离破碎的识海。

玉卿…明玉…

还有她腹中,那个他未曾谋面、甚至来不及知道是儿是女的孩子…那有力的小脚蹬在她肚皮上,顶出的小小凸起,他曾无数次隔着衣料,惊喜又笨拙地去感受那鲜活的生命脉动…

巨大的、比弩箭穿心更甚万倍的痛楚和悔恨,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宋墨残存的意识彻底淹没!

他答应过要护她们周全!

他答应过要看着孩子出生,听他(她)第一声啼哭!

他答应过要带她远离京师的喧嚣,去江南寻一处安宁的院落,看孩子蹒跚学步,听她温柔地念诗…

可如今,他身陷死局,坠入深渊,留她一人,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在兵荒马乱、群狼环伺的京师!王格、陈嘉那些豺狼,岂会放过她?!庆王…那个他以为的盟友,此刻只怕也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他的家眷…他的玉卿…

“不——!!!”

一声凄厉绝望、饱含着无尽痛苦与不甘的灵魂嘶吼,在宋墨彻底沉入黑暗之前,于无尽的深渊中无声地炸开!他想伸出手,想抓住那温暖书房里的一缕阳光,想再次触摸她温软的脸颊,想感受孩子在她腹中的悸动…然而,只有冰冷的、永恒的黑暗回应了他。

……

“咳!咳咳咳——!”

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呛咳声,将宋墨从那片无边的冰冷死寂中硬生生拽了出来。喉咙和胸腔火烧火燎,仿佛还残留着深渊的寒气和那口喷涌而出的热血。

他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不是深渊的黑暗,也不是将军府书房的暖阳。

入眼是有些陈旧的承尘,木质的梁柱带着岁月沉淀的深褐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带着烟火气的檀香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带着尘土气息的草药味。

身下是硬邦邦的触感,硌得骨头生疼。

他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粗粝的麻布被面。视线艰难地转动,看到了旁边燃着的、跳动着昏黄光晕的油灯,灯油里似乎还飘着几味安神的草药梗。墙上挂着一幅笔法古朴的药师佛像,佛像低垂的眼眸悲悯地注视着下方。

这是…寺庙的禅房?

宋墨的意识一片混乱,如同被狂风搅碎的湖面。深渊的冰冷刺骨,弩箭穿心的剧痛,还有…还有那书房里沈明玉温柔含笑的脸,阳光落在她发梢的金芒,和她腹部的圆润轮廓…这些截然相反、撕扯灵魂的画面碎片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识海。

“醒了!阿弥陀佛!小施主你可算醒了!”一个带着惊喜的、略显稚嫩的少年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墨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僧衣、约莫十三四岁的小沙弥正站在床边,圆圆的脸,眼睛清澈明亮,带着真切的关怀。

小沙弥?寺庙?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应该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了吗?还有明玉…明玉怎么样了?!

一想到沈明玉和她腹中的孩子,一股灭顶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宋墨的心脏!他猛地想坐起身,然而身体却像被拆散了重组一般,沉重麻木,完全不听使唤,剧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让他重重地跌回硬板床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哎!别动别动!”小沙弥圆通连忙按住他的肩膀,急声道,“你魇着了!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主持师叔给你用了安神的药,刚给你推宫过血,你身子虚得很,千万别乱动!”

魇着了?昏迷?一天一夜?

宋墨只觉得头痛欲裂,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更加汹涌地翻腾起来。深渊…箭矢…窦昭…沈明玉…庆王…玉玺…太子临死前那句“报错仇”…

哪一个才是真实?哪一个才是梦境?

“墨儿!我的墨儿!”一个带着哭腔、饱含无尽担忧和失而复得狂喜的女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急促踉跄的脚步声。

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素雅锦缎衣裙、发髻微乱、面容憔悴却难掩雍容的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几乎是扑到了床边。

“娘…?”宋墨看着那张熟悉至极、写满焦灼与泪水的脸,喉咙干涩地挤出这个字。

是母亲,蒋蕙荪。

可眼前的母亲,似乎比他记忆中的要年轻许多?鬓角还未染上太多风霜,眼角的细纹也浅淡不少…更重要的是,母亲此刻的悲痛和关切,是纯粹的为子担忧,而非…而非前世最后几年,那种掺杂着对他隐秘谋划的恐惧和深深无力的复杂眼神。

“墨儿!你吓死娘了!”蒋蕙荪一把抓住宋墨冰凉的手,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滴落在宋墨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魇住了,怎么也叫不醒,浑身滚烫,嘴里一直说着胡话…娘的心都要碎了…”她泣不成声,紧紧握着儿子的手,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

胡话?他说了什么?

宋墨茫然地看着母亲,又看向一旁双手合十、口诵佛号的主持和尚。

主持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平静,仿佛能洞悉人心。他走上前,声音平和地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宋小施主能醒来,实乃佛祖庇佑。那梦魇缠身,意识沉沦于无边幻境,所见所闻,皆是心魔所化,业障所生。醒来便好,醒来便好。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那些虚妄之景,记不清…反而是福分。”

记不清反而是福分?

宋墨的心猛地一沉。主持的话像一层轻纱,试图将他脑海中那些血淋淋的、撕心裂肺的画面掩盖过去。可那真的是虚妄吗?那彻骨的寒冷,穿心的剧痛,玉卿阳光下温柔的侧脸…还有那灭顶的、对妻儿安危的恐惧…一切都真实得刻骨铭心!

不!那不是梦!

他急切地想要抓住那些飞速流逝的细节——明玉穿针引线时微蹙的眉头,她腹中孩子蹬动时那圆润的弧度,她身上那混合着药香和阳光的温暖气息…还有…还有最后深渊里,对她们母子无尽的担忧和悔恨!

“娘…”宋墨反手紧紧抓住母亲的手,力气大得让蒋蕙荪都微微吃痛。他挣扎着,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却异常执拗的光芒,“明玉…沈明玉!她…她怎么样了?孩子…孩子还好吗?” 这个名字和这个念头,像烙印一样烫在他的灵魂深处,脱口而出。

蒋蕙荪和一旁的主持都愣住了。

蒋蕙荪疑惑地看着儿子,又看看主持,眼中满是茫然和担忧:“墨儿?你说谁?沈明玉?沈家小姐?她…她好好的在沈府啊!前些日子她母亲还来府上走动过…什么孩子?墨儿,你是不是魇糊涂了?”她心疼地抚上儿子的额头,想看看他是否还在发热。

沈家小姐?好好的在沈府?没有孩子?

宋墨如遭雷击,混乱的思绪仿佛被投入一块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现在…是何年何月?”他声音干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砂纸上磨出来。

蒋蕙荪看着儿子异常的反应,心中的不安更甚,但还是柔声回答:“今日是澄平八年,三月初九啊,墨儿。你忘了?我们来大相国寺为你父亲祈福,也为你即将入国子监进学点一盏长明灯…谁知你在这禅房里歇息,竟魇住了…”

澄平八年…三月初九…

这几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宋墨的脑海中轰然炸响!将他所有的混乱和挣扎,瞬间劈开了一道刺目的缝隙!

澄平八年!比深渊里那个“前世”的澄平二十七年,早了整整十九年!

他…重生了?回到了自己十四岁,尚未袭爵、尚未卷入朝堂风波、更尚未认识沈明玉的少年时?!

那…那深渊里的死亡…将军府的权谋倾轧…定国公府的冤案…太子的自戕…王格的背叛…还有…还有他拼尽性命也未能护住的沈明玉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那血与火、痛与悔的一切…都成了尚未发生的“未来”?或者说…是另一个时空真实存在过的、却在此刻被强行扭转的“过去”?!

巨大的冲击让宋墨眼前阵阵发黑,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杂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以及一股更加汹涌、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对沈明玉刻骨的思念和担忧,疯狂地冲击着他!

玉卿!他的玉卿!此刻,她只是沈家尚未出阁的闺秀,与他素不相识!她还活着!她还没有经历前世那些因他而起的磨难和痛苦!没有怀着身孕在叛军的刀锋下孤立无援!没有…没有因为他而陷入绝境!

这个认知,像一道炽热的光,瞬间驱散了深渊带来的所有冰冷和绝望!

“娘!”宋墨猛地再次抓紧母亲的手,这一次,他的眼中不再是混乱和痛苦,而是燃起了两簇灼灼的、近乎疯狂的火光,急切得甚至带上了几分少年人罕有的凌厉,“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回府?现在!立刻就走!”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要立刻回到京都,他要立刻去沈府!他要亲眼确认,那个在阳光下为他缝制襁褓、对他温柔浅笑的沈明玉,此刻是否安然无恙!他要看着她,守护她,把前世所有的亏欠和遗憾,在这一世,加倍补偿!

“墨儿!你刚醒,身子还虚,主持说了要静养…”蒋蕙荪被儿子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安抚。

“不!我没事!我很好!”宋墨挣扎着就要强行起身,身体的虚弱和眩晕被他强行压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呐喊——见到她!立刻!马上!

就在他挣扎着几乎要坐起来时,禅房外,隔着并不太远的距离,另一个方向,隐约传来一阵压抑的、小小的骚动,夹杂着女子心疼的低唤和一个女孩稚嫩的、带着难以置信惊喜的哽咽呼喊:“娘!妥娘!真的是你们!我不是在做梦!”

那声音很轻,穿过庭院,被风送入宋墨的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宋墨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下意识地侧耳倾听。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但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沈明玉的影子,这点微弱的熟悉感瞬间就被更强烈的渴望淹没了。

“快!备车!”他不再理会那点杂音,目光灼灼地盯着母亲,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娘,我要立刻回京!现在!求您了!” 他必须立刻见到沈明玉,多等一刻,都像是烈火焚心!

蒋蕙荪看着儿子眼中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急切和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沉到令人心惊的执拗,心头震动,最终只能无奈又担忧地点头:“好…好…娘这就去安排…主持,您看…”

主持的目光在宋墨异常明亮的眼睛上停留片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了然,又似乎只是平静无波。他双手合十,缓缓道:“小施主心绪激荡,气血翻涌,强行赶路恐伤根本。然…心之所向,亦是药石。也罢,老衲再为小施主行针一次,固本培元,路上再服些安神的汤药,或可支撑。”

宋墨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针石汤药,只要能立刻动身,刀山火海他也敢闯!但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他还是强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焦躁,点了点头:“有劳大师!”

主持取出银针,手法沉稳地在宋墨几处大穴落下。微凉的针尖刺入皮肤,带着一丝细微的酸胀感,确实让翻腾的气血稍稍平复了些许,但那颗急于奔赴的心,却跳得更加猛烈。

针刚起出,宋墨便迫不及待地掀开身上的薄被,不顾身体的虚软和阵阵眩晕,咬牙就要下床。蒋蕙荪和丫鬟慌忙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墨儿,慢些!”蒋蕙荪心疼不已。

宋墨却置若罔闻,他的目光越过禅房的门框,投向外面被春日暖阳照耀的庭院,仿佛已经穿透了重重空间,看到了京都城西那座门庭森严的沈府,看到了那扇紧闭的、尚未被风雨侵袭的闺阁绣窗。

玉卿…等我!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半分委屈!宋墨在心中无声地嘶吼着,任由母亲和丫鬟搀扶着,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地,一步步踏出这间将他从死亡深渊拉回的禅房,走向外面明媚的阳光,也走向他此生唯一的救赎和方向。

就在他们一行人刚走出禅房门口,穿过连接几处禅院的小小回廊时,迎面也走来几人。

被一个面容温婉、气质端庄的妇人(赵谷秋)和一个年长仆妇(妥娘)小心搀扶着的,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女孩穿着素雅的藕荷色襦裙,额角贴着一小块显眼的白色纱布,脸色还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蕴藏了万千星辰,又像是沉淀了无尽风霜,带着一种与年龄绝不相符的复杂神采,正一瞬不瞬地、带着审视和探究,望向宋墨这边。

是那个在隔壁禅房惊呼“娘”的女孩。窦昭。

两拨人,在回廊转角,猝不及防地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丝线被骤然拨动。

宋墨的脚步没有半分停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方,在尽快离开寺庙、返回京都、奔向沈明玉这个唯一的目标上。他甚至没有看清对面女孩的样貌,只是感觉一道清亮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

而窦昭,在看清被蒋蕙荪搀扶着的少年面容时,瞳孔却猛地一缩!那满头标志性的、如霜似雪的少年白发!还有那张虽然稚嫩却已初露峥嵘、轮廓深邃的俊朗脸庞…宋墨!

是他!真的是他!那个前世与她一同坠入深渊的宋墨!他也回来了?!

窦昭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无数前世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他护着她坠崖时滚烫的鲜血,他临死前眼中的不甘与歉意,还有纪咏和尚那句“凶中藏吉,互为因果”的谶语…她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想要确认什么。

然而,宋墨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极其短暂地掠过,甚至没有聚焦,便毫不停留地移开了。那眼神深处,只有一片焦灼如火的、奔向某个明确目标的急切,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窦昭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个白发少年在母亲和仆从的簇拥下,带着一种近乎仓皇又无比坚定的步伐,匆匆消失在回廊的另一头,朝着寺庙大门口的方向而去。

“昭昭?怎么了?可是头又疼了?”赵谷秋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关切地低下头问。

窦昭收回目光,压下心头的波澜,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孩童般乖巧的笑容,紧紧依偎着母亲温暖的手臂:“没事,娘。我们快些回去吧,女儿想家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宋墨消失的方向,带着一丝深沉的思量。

宋墨完全不知晓身后那道复杂的目光。他几乎是被半架着上了马车,车帘放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快!以最快的速度回府!”他喘息着,对着车夫急声吩咐,声音因为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车轮滚动,碾过寺外的青石板路,驶向官道。

车厢内,蒋蕙荪看着儿子苍白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和眼底浓得化不开的急切,忧心忡忡:“墨儿,你到底怎么了?那个沈家小姐…你为何如此急着要见她?你们…” 她实在想不通,儿子昏迷醒来,为何会对一个素未谋面、只是听她提过几次的别家闺秀如此执念?

宋墨靠在柔软的锦缎靠垫上,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微微摇晃。他闭上眼,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脑海中,沈明玉在澄平二十五年深秋书房里的画面,再次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

阳光的暖意,她抚着肚子时指尖的温柔,银针穿梭时细微的闪光,杏黄色襁褓柔软的触感,还有她抬头望向他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满溢而出的爱恋和依赖…

“玉卿…” 宋墨在心底无声地呼唤着这个名字,一股滚烫的热流冲撞着胸腔,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几乎让他落下泪来。他猛地睁开眼,不顾马车的颠簸,伸手掀开了车帘一角。

京都巍峨的城墙轮廓,在午后的阳光下,已经遥遥在望。

他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仿佛要穿透厚重的城墙,看到城西沈府里的那个人。

快了!玉卿,我回来了!这一世,我定要早早守在你身边,护你一世安稳,看我们的孩儿平安降生!宋墨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锐痛,却让他感觉无比真实。这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这是上天赐予的,重来一次的机会!

马车疾驰,卷起官道上的尘土。宋墨的心,早已飞越了这滚滚红尘,飞向了那个承载着他前世所有亏欠、所有遗憾、所有刻骨爱恋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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