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谁指使你的？"齐夏逼近病床，"谁派你跟踪我们？"

"教...授..."赵铭的喉咙发出咯咯声，"他...认识你...说你会...破坏计划..."

"什么计划？"齐夏追问，但赵铭的身体突然弓起，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

"退后！"程星一把拉开齐夏。

下一秒，赵铭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般爆开。黑色黏液喷溅在隔离罩上，滋滋作响地腐蚀着特种玻璃。

"自毁机制。"苏芮脸色惨白，"我在实验室见过类似案例...他们给某些'特殊项目'注射了纳米机器人。"

齐夏盯着那滩逐渐凝固的黑色物质，一个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形：如果新纪元预见了末日，如果他们在提前准备解药，如果他们知道重生者存在...

那么这场灾难，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精心策划的人类清除计划。

爆发的第三天，断电了。安全屋的太阳能系统自动启动，但齐夏还是下令全面实行节能措施。监控屏幕上，城市各处冒着黑烟，街道上偶尔有狂奔的身影，更多是蹒跚游荡的感染者。

"北部避难所开始广播了。"林楠调整着无线电频道，喇叭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官方通告："...请市民待在家中...军队正在恢复秩序..."

"谎言。"程星冷笑，"军队自己都损失惨重。我刚刚监听到他们的内部通讯，三分之一的士兵在第一天就感染了。"

齐夏正在检查水循环系统，突然被齐秋急切的声音打断："姐！快来看！"

监控画面上，一个年轻女人正抱着婴儿跌跌撞撞地跑向安全屋大门，身后追着三个感染者。女人显然受了伤，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

"是7号别墅的梁医生！"齐秋认出了邻居，"她上个月刚生完孩子..."

程星已经拿起武器："救不救？"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齐夏。上一世，她因为一时心软收留邻居，导致避难所被里应外合攻破。血的教训还历历在目。

女人突然绊倒，婴儿从怀中摔出。最近的感染者距离他们不足五米。

"操！"林楠骂了句脏话，没等命令就冲了出去。程星咒骂着跟上，两人配合默契地解决掉追兵，把母子拖回大门内。

齐夏的手指悬在开门按钮上，理智与良知激烈交锋。监控画面里，林楠正隔着栅栏对她比中指。

"姐..."齐秋轻声说，"那是个新生儿。"

齐夏按下按钮。五分钟后，医疗室里，梁医生颤抖着接过齐秋递来的热茶。

"谢谢...我以为我们死定了..."她怀中的婴儿发出微弱哭声，"我丈夫昨天出去找食物...再没回来..."

齐夏注意到梁医生手腕上有道新鲜的抓痕。她不动声色地给程星使了个眼色。

"梁医生，需要检查下你的伤。"程星语气平静，但手已经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女人突然抱紧婴儿后退："只是擦伤！我没事，真的！"

"你知道规矩。"齐夏慢慢抽出自己的刀，"抓伤意味着什么。"

"不！"梁医生崩溃大哭，"至少...至少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们..."

齐秋突然上前一步："等等！"她抓起梁医生的手仔细检查，"这不是抓伤...看这整齐的边缘，是刀伤！"

梁医生抽泣着点头："我...我割腕自杀...但想到孩子..."

安全屋陷入沉默。最终，齐夏收起刀："72小时隔离观察。孩子由齐秋照顾。"

当晚，齐夏在值班时发现苏芮偷偷溜进医疗室。透过门缝，她看到技术员正往梁医生静脉中注射某种淡蓝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