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在干什么？”齐夏推开门，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芮手里的针管差点滑落，慌乱间她双手紧紧攥住，“我……我只是……”

“是我让她做的。”梁医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冷静得像是冰层下的暗涌。他微微偏头，目光落在齐夏身上，“苏芮告诉我你们在研究疫苗，我是医生，自愿当试验品。”

齐夏的目光扫向那管液体，眼神微微一凝：“那是赵铭的血清？”

“改良版。”苏芮小声地补充，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紧张，“我和齐博士去除了大部分纳米机器人……理论上可以阻止病毒复制……”

“理论上？”齐夏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带着些许尖锐，“你们在人体试验之前应该……”

话未说完，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划破空气，如同利刃撕裂寂静。对讲机里传来程星急促的声音：“全体戒备！东侧围墙被突破！重复，东侧围墙……”

下一秒，爆炸的冲击波席卷而来，玻璃窗轰然碎裂，尖锐的破空声混杂着碎片飞溅的叮当作响。齐夏踉跄着从地上爬起，监控屏幕上只剩下斑驳的雪花点。唯有一幅画面依旧清晰——十几个黑影正从不同方向逼近安全屋，动作迅捷而精准，完全不似感染者的迟钝。

更让人心头一沉的是，那些人胸前的新纪元生物科技标志，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脚下的地面还在轻微震颤，硝烟弥漫中齐夏迅速抓起武器架上的冲锋枪。浓重的烟雾呛得人喉咙发涩，警报声仿佛钢针穿透耳膜，令人无法忽视。

“所有人！B计划！现在！”她对着对讲机大吼，同时一脚踹开齐秋的实验室门。

房内，齐秋正手忙脚乱地将硬盘塞进背包，苏芮在一旁帮忙整理散落的文件。齐夏二话不说冲进去，一把拽起两人的手腕就往外拖。

“等等！血清样本！”齐秋挣扎着想回头。

“没时间了！”齐夏厉声打断，眼神如刀锋般锋利。透过浓烟，她瞥见走廊尽头有黑影一闪而过。那些人的速度诡异得不像人类，仿佛贴地滑行的幽灵。

刚拐进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一阵密集的子弹便擦着她们原先站立的位置扫过，墙壁上顿时迸出无数碎屑。齐夏迅速转身，盲射几枪，隐约听到一声闷哼。

地下室角落堆满了物资，齐夏毫不犹豫地踹开伪装成货架的秘密通道。这是她按照上一世记忆设计的逃生路线，直通半公里外的排水管道。

“程星和林楠呢？”齐秋一边喘气一边问。

“先去汇合点！”齐夏推着两人挤入狭窄的隧道，自己则留在最后。暗门刚关上，外面便传来军用靴踩踏地面的沉重声响，以及电子设备发出的滴答声。

“热成像显示有三人往西侧移动。”一个机械化的声音冷冷说道。

“继续追。教授要那个重生者活着，其他的可以处理掉。”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

齐夏的血液瞬间冻结，心脏狂跳不止。他们知道……新纪元不仅知道末日来临，还知道她重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