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错误！错误！检测到外部入侵！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五分钟开始！"

齐秋——或者说控制她的那个意识——明显没预料到这个变故。"你干了什么？"她愤怒地质问，声音中的非人特质更加明显。

齐夏虚弱地笑了："给你...创造选择的机会...小秋..."她的视线越来越暗，"要么...跟我一起逃...要么...一起死..."

她最后看到的是齐秋脸上人性与程序般的冷漠激烈斗争的表情，然后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当齐夏再次醒来时，首先感觉到的是冰冷的水泥地面。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狭小的储物间里。门被从外面堵住了，但缝隙处透进微光。

头痛欲裂中，她拼凑着最后的记忆：实验室、齐秋的背叛、自毁程序...然后是一片空白。

"有人吗？"她嘶哑地喊道。

门外立刻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齐秋激动的声音："姐！你醒了！"门被迅速清开，妹妹憔悴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睛已经恢复正常，没有一丝蓝光。

齐夏本能地后退："你...是谁？"

"是我，真的我！"齐秋泪流满面，"那个...东西暂时被切断了。我用自毁程序制造了电磁脉冲，干扰了控制信号。"

齐夏仍不敢相信："证明给我看。告诉我只有我们俩知道的事。"

"你十二岁那年偷了妈妈的香水，却骗说是我打碎的。"齐秋急切地说，"你右膝盖上有道疤，是初中时为我打架留下的。还有...你重生后第一个救的人是我，因为上一世你看着我死在实验室..."

齐夏终于放松下来，紧紧抱住妹妹："发生了什么？那个...教授的意识？"

"是我父亲的一部分记忆和人格。"齐秋颤抖着解释，"他...把自己上传到了主系统，通过血清控制特定宿主。但脉冲暂时阻断了他。"她展示手臂上的自制注射器，"我用实验室材料做了抑制剂，能暂时屏蔽信号。"

齐夏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已不是实验室，而是一个简陋的避难所。墙上挂着港口地图，远处传来海浪声。

"我们在哪？"

"灯塔。"齐秋扶她站起来，"你昏迷了两天。黑衣人还在搜捕我们，但凯特的人帮忙引开了他们。"

"其他人呢？程星、林楠..."

"不知道。"齐秋摇头，"通讯全部中断了。但我在脉冲前收到过一段加密讯息..."她递给齐夏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方舟即将起航。找到白鸽。"

齐夏的心沉了下去。在那些闪回记忆中，"方舟"总是与最终收割联系在一起。而"白鸽"...她突然想起程星肩上的纹身除了蛇，还有一只几乎看不见的小白鸽。

"我们得找到程星。"她坚定地说，"立刻。"

灯塔顶层的扇形房间被改造成了临时指挥中心。凯特的人架设了简易无线电设备，墙上贴满了手绘地图和模糊的照片。齐夏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海面上游弋的军舰黑影，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