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联系不上程星他们。"齐秋放下无线电耳麦，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自从摆脱血清控制后，她就像根绷得太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齐夏捏了捏妹妹的肩膀："休息会儿吧。我来守夜。"

"不行。"齐秋固执地摇头，"父亲...那个意识可能还会回来。我必须在清醒时做出抑制剂。"

齐夏望向角落里简陋的实验设备——凯特的人从废弃医院抢出来的离心机，几盒过期化学试剂，还有齐秋自制的高压电装置。这些远远不够，但妹妹硬是用它们延缓了体内纳米机器的苏醒。

"白鸽到底指什么？"齐夏换了个话题，"程星从没提过这个代号。"

齐秋调试注射器的动作顿了一下："我在父亲的记忆碎片里看到过...白鸽是方舟计划的早期版本，旨在筛选特定基因型人群给予庇护。后来演变成..."

"演变成灭绝大多数人的收割计划。"齐夏接上她的话，胃部一阵绞痛。她转向凯特，"你说过新纪元内部有分歧？"

凯特吐出一口烟圈："罗教授是极端派，认为只有'净化'后的人类配得上新纪元。但董事会里也有温和派，主张用血清渐进改造。"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伤疤，"我是被温和派救出来的实验体。"

齐夏正想追问，无线电突然发出刺耳的静电噪音。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灯塔...有人在...听吗..."

齐夏扑向操作台，手指发抖地调整频率："程星？是你吗？"

"...齐夏？谢天...地...我们被...追击...坐标..."

声音被爆炸声打断。齐夏拼命稳住频率，但只收到一串模糊的坐标数字和最后一句："...小心白鸽...不是..."

通讯彻底中断。齐夏迅速在地图上标出坐标——距离灯塔十五公里的旧船坞。

"可能是陷阱。"凯特警告，"新纪元擅长模仿人声。"

齐秋却已经开始收拾医疗包："是程星。我能...感觉到。"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血清残留的连接。"

齐夏做了决定："我和凯特去接应。齐秋留下继续破解那些数据。"

"不行！"齐秋激烈反对，"如果父亲重新控制我，这里的人都会有危险！"

两人争执不下时，楼下突然传来哨兵的警报声。齐夏抄起冲锋枪冲下螺旋楼梯，正好看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影跌跌撞撞地穿过警戒线。

"林楠！"齐夏认出了那个熟悉的马尾辫，但对方怀里抱着的躯体让她血液凝固——程星脸色惨白，右胸有个可怕的贯穿伤，军装被血浸透成暗红色。

林楠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把程星交给接应的抵抗军，然后自己也跪倒在地："他们...追来了...黑衣人..."

凯特的人立刻进入战斗位置。齐夏和齐秋则把伤员转移到灯塔底层医疗室。程星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但林楠坚持着不肯接受治疗，直到确认安全措施到位。

"她为你挡了子弹。"林楠沙哑地说，让齐秋检查她腹部的伤口，"那些混蛋埋伏在船坞...知道我们会去那里..."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