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走在两人中间,右手轻轻搭在齐秋的手腕上,左手无意识地抬起,指尖微微弯曲,像是在模仿齐夏曾经握枪的姿势。阳光透过嫩绿的新叶洒落下来,斑驳的光影在她们的脸颊上跳跃,细碎的光点像是一场温柔的雨。
女孩转过头,回答齐秋时,眼神不经意间掠过齐夏。那一瞬间,齐夏的目光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蓝光,从她的瞳孔深处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叮”的一声,耳畔似乎有某种轻微的回响,但再定睛看去,那光芒已然消失。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齐夏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片宁静。
“星辰。”女孩仰起头,嘴角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语气轻快得像一只跳跃的小鸟,“妈妈说我是末日后的第一个春天出生的,那天晚上,天上的星星特别亮。”
齐秋和齐夏的目光撞在一起,短暂而意味深长。她们都记得,在方舟系统的档案里,“星辰”不仅仅是一个代号,更是一个与过去相连的重要符号。
实验室虽然简陋,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齐秋的动作熟练而细致,手中的夹板和绷带被她摆弄得井井有条。“来,像这样。”她耐心地指导星辰如何固定小鸟的翅膀,声音柔和得像是溪水流过石子。齐夏站在一旁,看着妹妹低头忙碌的模样,再瞥见星辰专注的神情,胸口莫名涌上一阵暖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
“好了,小家伙。”齐秋最后检查了一遍包扎,抬起头叮嘱道,“把它放进这个盒子里休息几天,记得每天……”
“换水和食物,保持安静!”星辰抢着接话,说完又吐了吐舌头,眼神带着几分俏皮,“我在书上看到过!”
齐夏的视线落在女孩的手腕上,那里有一个心形的胎记,淡粉色的痕迹像是被时光温柔抚摸过。她的呼吸骤然一顿,指尖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那个胎记,与她梦中那个婴儿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齐秋敏锐地察觉到姐姐的异样,低声问道。
“没什么……”齐夏勉强笑了笑,抬手遮住眼睛,“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
然而,当她再度看向星辰时,女孩正对着光线举起小鸟。阳光穿透她半透明的耳廓,细小的血管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脆弱与顽强。那一刻,齐夏的心底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某种超越时间与空间的联系正在悄然浮现。
“齐队长,”星辰的声音突然认真起来,目光直视着齐夏,“世界真的会完全恢复吗?像灾难前那样?”
齐夏蹲下身,与女孩平视。阳光洒在她的肩上,带来一丝暖意。“不会完全一样,”她顿了顿,声音低缓却坚定,“但会变得更好,因为我们记住了教训。”
“就像这只小鸟,”齐秋在一旁轻声补充,手指轻轻点了点装着小鸟的盒子,“折断过的翅膀愈合后,会变得更加坚韧。”
星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鸟儿柔软的羽毛。窗外,春风拂过新开垦的田野,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和人们的笑声,混杂着一种新生的气息。生活正以它自己的节奏缓慢前行,既带着伤痕,也孕育着希望。
或许那蓝光只是阳光的恶作剧,又或许不是。无论如何,这一次,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开所有的谜题。
齐夏伸出手,揉了揉星辰的头发。女孩回过头,眼里盛满了光,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