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的视线模糊了。她翻开那叠照片，最下面一张是两个小女孩蜷缩在通风管道里的偷拍照。
7A（齐夏）正用袖子给7B（齐秋）擦眼泪，而7B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那分明是半片方舟核心的碎片。
"你在这里做什么？"
齐夏的声音像刀锋般划破寂静。程星猛地抬头，看见逆光中那个瘦削的身影站在门口，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找绷带。"程星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金属箱，"林楠又把训练场搞得一团糟。"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齐夏走进来时，靴子踩在碎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当她看到打开的箱子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这是程星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你都看到了。"这不是疑问句。
程星深吸一口气，指向那张通风管道的照片："这是你和齐秋？你们小时候...是实验品？"
齐夏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描摹着上面两个小女孩的轮廓。程星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蓝色晶体——那是她从不离身的方舟核心碎片吊坠的痕迹。
"不，我们是武器。"齐夏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教授想创造能够操纵时间的超级士兵。7A负责预知未来，7B负责改写过去。"
她突然冷笑一声，指着照片里7B手中发光的碎片，"知道她为什么能黑进主控室吗？因为她八岁就参透了方舟核心的量子编程逻辑。"
程星突然想起什么，翻到日志最后一页："这个'K'是谁？"
齐夏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她抽出那张便签纸，手指微微发抖："凯特医生...唯一给过我们止痛药的人。"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齐秋高烧到40度那次，是她偷偷换了注射剂..."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齐秋的呼唤声："姐姐？你在档案室吗？周老师说有新发现的血清样本..."
齐夏迅速眨掉眼中的水光，将照片塞进制服内袋。那个瞬间程星看到了她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条形码——"7A"。
"这件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程星打断她，转身走向门口，"顺便说，仓库需要彻底清理了。"她踢了踢地上的碎锁，意味深长地看向那个乳牙收纳盒，"有些旧东西...最好永远消失。"
当脚步声远去，程星掏出打火机。火焰吞没实验日志的瞬间，她仿佛看见两个瘦小的身影正手拉手跑过漫长的走廊。高个子的7A不断回头张望，额头上还贴着电极片的痕迹；矮个子的7B眼镜片上反射着监控器的红光，嘴里快速计算着守卫换班的时间差。
火光照亮了程星脸上未干的泪痕。在摇曳的光影中，她注意到金属箱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铅笔字——显然是后来加上去的：
【姐姐别怕，这次我一定带你逃出去。2008.9.21】
程星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将乳牙盒放进自己口袋。这次，她决定守护这个连齐夏自己都不记得的秘密——在无数个被抹去的轮回里，始终有个戴眼镜的小女孩，宁愿承受电击也不肯松开姐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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