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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如何翻译我爱你

. 先婚后爱 勿上升

.HE + 一发完结

/要如何翻译我爱你/

宋亚轩第一次见到刘耀文的时候,觉得这个人生得真是漂亮。

这样的形容绝不含任何嘲讽与轻蔑,因为那是确切无疑的事实。

然而他从未想过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再好看也不例外。

爱情这种事太累了,需要把自己的一颗心挖出来,鲜血长流后还要眉眼弯弯,再加上恰到好处的装腔作势和容忍宽阔,把两条河汇成一片海。

他不用刻意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刘耀文和他是同一阵线的。一纸婚姻比最细的风筝线还要脆弱易断,而他们的居心叵测人尽皆知。

利益至上,这是商人的本性,作为这个领域里数一数二的强者,他和刘耀文都很清楚如何遵守规则。

刘耀文有洁癖,宋亚轩就把习惯性到处乱扔的衣物收拾好。

宋亚轩喜欢玩偶,刘耀文会在特定的节日里买几只与人身等长的布熊回来。

于是互相迁就便难得地成为了统一共识。

很多时候宋亚轩在想这算不算一场游戏,他和刘耀文都是熟练老道的玩家,假戏真做天衣无缝,连半点破绽都不留给彼此,在一次次平局里省略对输赢的评判。

这样也好。

他们的爱充满漏洞和瑕疵,但那不妨碍撇开这种不受理智控制的情感背后隐藏的欣赏。

他很优秀,刘耀文亦然。这样,那些夸奖也就顺畅得信手拈来,虚伪而不露痕迹。

宋亚轩从不干涉他的私人生活,反过来刘耀文也是一样。假使在酒吧里搂着各自的小情人碰上面时,他们甚至还微笑着打了招呼。

灯光暗而富有蛊惑力,他喝下杯里的鸡尾酒,感觉那更像是污浊的泥浆,浑厚的尘土气息在胃里挥之不去。

走到街道上冷风吹来,他的醉意灰飞烟灭,所有的念头也被清除得一干二净,天地间只剩下茫茫的细雨。

他和刘耀文太像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无法产生哪怕是零星半点的真情。

宋亚轩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两人的视线对上。

"你去卧室里等我。"

他已经很困了,兀自强撑着坐在床沿,手指在太阳穴处不知道按压了多久,被另外一只手握住。

"手怎么这么凉。"

宋亚轩仰起头,背对着光的他倾下身来,极轻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

刘耀文的双手在他身上狡黠地游走,偏低的温度激得他的肌肤凸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他们不相爱,有自己的情人和理想型,那么这抚摸之中隐含的温柔意味又算什么。

他厌恶这样形同施舍的慷慨给予,想推拒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例行的情事过后,宋亚轩睡不着,睁开眼望着在书桌旁忙碌的刘耀文。

对方的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面容依旧精致漂亮。这大抵是所有花花公子招蜂引蝶的基础资本,他自己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和刘耀文不是同种类型。

刘耀文生了一双很迷人的眼,使得所有被注视的人常常有一种被爱着的错觉。实际上哪怕只是看着一张纸,对方也能带着倾慕而专注的神情。

若要说宋亚轩与这些非生命体有什么不同,可能也就是胸口那处的跳动与炽热略微鲜明,昭示着一颗心脏的存在。

再醒来时刘耀文已经出了门,他的身上也无黏腻不适的感觉,估计是在后来睡着的时候被对方抱去浴室清洗了一番。

和刘耀文欢爱其实并不痛苦,且生着那样好看的一张脸,主导权掌握得游刃有余,总能让他一起陷进无边的欲海里。

宋亚轩不抵触这样的事,毕竟谁都不会有任何物质上的损失。

天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他清醒地睁着眼,在床边坐了好一会,才终于起身去洗漱。

隔晚有个宴会,他和刘耀文都是作为贵宾被邀请的。隔着人群他看到西装革履的杜城,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恰似另一个他自己。

到底是名义上的爱人,宋亚轩朝着刘耀文走了过去,周围的人主动地为他让出一条路,面上维持着谦恭的表情,好像这样便能让他看不出他们的心思各异。

他温润地笑着,挽着刘耀文的胳膊作出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

有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宋亚轩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认出那是一位大股东,先前在公众场合也曾和他交谈过。

他叫顾清

顾清站着和他聊了一会,也不顾周遭细碎的议论声和探究目光,偏于秀丽的眉眼从始至终带着笑意,是无可挑剔的态度和礼仪。

回到家后被刘耀文折腾得直不起腰,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发泄过后倒是很细致地帮他洗干净了身体,把他抱回了床上。

睡意沿着脊椎攀上来,宋亚轩合上了眼睛,刘耀文却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

酸痛的感觉在腰部蔓延扩散,他有些不适地缩了缩,身后的人便松了手。

过了片刻,他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刘耀文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随后把他连同被子一起抱住了。

隔着那层不薄不厚的布料,宋亚轩的身体冷得更厉害,以细小的幅度开始微微颤抖,刘耀文似乎是察觉到了,但还是不撒手,反而将他抱得更紧。

他害怕包裹着他躯体的温度,害怕这以假乱真的柔情,害怕耳廓后均匀的呼吸,害怕这一刻的静谧与安宁。

明明是真空什么都没有的盒子,却偏要裹上闪闪发光的包装纸,还要让他清醒地知道其中的反差。

他已经配不上年轻天真这样的形容了,而刘耀文却总在试图越过某条禁忌的界线,将徒有其表的玩具和礼物默不作声地塞给他。

第二天宋亚轩到了公司,顾清竟然坐在会客室里等他。

他很清楚顾清要什么,而他也清楚他给不起。顾清与他和刘耀文都不一样,他不舍得去欺骗隐瞒。

即便是干脆直接的不留情面的拒绝,也没有对顾清造成多大打击,反倒很亲昵地搭着他的肩膀问他,做朋友可以吗。

延续了几分钟,他终究不忍在那样期盼的视线里摇头。

商场如战场,他和顾清不同寻常的亲密像一块漂浮在海洋上的木板,沿途的旅客都知道了讯息,并毫不客气地加之以利用。

宋亚轩并不在意,何况一味占据上风也没什么乐趣,多一个造不成伤痛的软助,又不至于将他置于死地。

在他和顾清一同出席利益丰厚的商业活动时,他的余光扫到了不知何时到达现场的刘耀文。

对方的脊背一如既往挺得很直,唯一与平时不同的只是几根被风吹起的凌乱发丝。

没有等他作出反应,刘耀文已经转身走出了大厅。

宋亚轩站在原地,指尖的温热一点点褪去,最后归于冰凉。

不知期限的冷战就这样拉开了序幕,他们的婚姻除了几纸随时可以撕毁的合同,没有别的枷锁串起联系。

这盘棋还在下,只是格局从平稳对峙变得岌岌可危,随时都有一个人输,另一个人也不见得会赢。

至此之后刘耀文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宋亚轩也没有过问,偶尔甚至比对方更晚地回去,身上是再明显不过的酒气。

他们没有爱情,于是得以苟延残喘。

周五宋亚轩加班到凌晨一点,打车回家的时候看到刘耀文和一个妆容艳丽的女人站在门口。

他没有出声打扰,也没有走过去,没有悲伤的感觉,脸上也没有难过的神情。

刘耀文俯身在女人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细细的雨打湿了他的头发,肩膀,心脏却还是有力地跃动着,在胸腔里击打出响亮的回声。

女人离开了,刘耀文开门进了屋,宋亚轩一动不动地立了一会,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弹掉长长的烟灰。

他们都是独立而冷漠的个体,势均力敌又互不相干,计较那些太过琐碎的细节显得小气,他也不愿意变成易怒的暴躁青年。

在两人都洗完澡后,刘耀文凑过来要吻他,他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和勇气,一巴掌扇到对方的脸上。

在月光的映照下,青年白皙面容上的红印清晰,宋亚轩僵硬地望了对方一会,沉默地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暴风雨没有来临,取代严厉的诘问和报复的,是落在他眉心上的一个轻吻。

宋亚轩的手指还在发抖,刘耀文就握住了,与他十指交缠着,另一只手摸到他的腰肢,动作轻柔地按捏着。

他不得不在发出抗议前先睁开眼,却被那双漂亮眼睛中的温柔震得言语不能,在满心的荒谬惊疑里找寻到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欢喜。

迎上回忆的浩劫,他只看到轮廓模糊的碎片,无法将它们拼凑出完整的形状。

刘耀文脾气不算好,但基本上没有对他发过火。 

他和顾清交谈的时候,刘耀文的表情不是很高兴,但也一直站在旁边,没有离开。顾清从来没有表现出半点爱他的模样,但也从未表现出半点不爱他的模样。

事实上他只要问一句,或许就能得到答案。

可他没有足够多的赌注,保证那是他希望的百分之五十。

雨下了一整夜。

宋亚轩听着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放慢了。

窗外的灯光把树枝的影子映在玻璃上,他在被窝里蜷成不甚雅观的一团。

刘耀文似乎以为他睡着了,将手指放在他的五官上,来回描摹一阵,最终停在他不自觉蹙紧的眉毛那,仔细为他抚平。

在对方起身走出房间去洗漱的一刹,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滴到床单上晕成深色的水渍。

希望从来都比绝望更伤人,刘耀文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偏偏不懂。

他出门了,宋亚轩躺了很久才起床,麻木地把自己打理得清爽干净,坐在餐桌旁吃对方烤好的面包。

入嘴的食物带了恰到好处的温度,他嚼得漫不经心,目光落在茶壶底下压着的纸条上。

是刘耀文的笔迹:

【今晚有事,可能晚点回来。】

他不知这是报备,还是某种预示,抑或二者皆是。

当他忙碌了一天,把车开到刘耀文公司楼下,看着对方挽着又一个的女人出来,居然还笑了一声。

不断安慰自己,刘耀文不是不好。

也就是太好,只要对方愿意,什么都可以手到擒来,一切都能轻而易举地成为囊中之物。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那缜密的笼络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原本就是词不达意,刘耀文偏生有本事拿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带着极灿烂的笑,将一出戏演得滴水不漏,只等观众心甘情愿地献上赞许和掌声。

宋亚轩把车开回了原先一个人居住的公寓,家具都已蒙尘,他花了几个小时才把所有的东西擦得干净。

洗完澡力气已经耗得精光,他躺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人总该定时地把回忆里的某些部分清出来,否则便会负荷过重。而他在梦里依然看到了朝气蓬勃的少年。

"你别过来。"

他隐约听到自己这样说,隔了几米的少年委屈地停住脚步在那控诉。

若不是残余着些许理智,他几乎就要昏沉颠倒,觉得那薄情寡义始乱终弃的人不是刘耀文,而是他自己。

顾清又来找他,结果在吃晚餐的地方正好碰见刘耀文。四目相对,他率先移开目光,和顾清入了座。

回到家里刘耀文主动提出帮他按摩,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不高兴的意思。宋亚轩忍耐着从皮肉渗进骨髓里的疼痛,反正那对刘耀文来说无足轻重。

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你以后……,别和顾清来往了。他没你想象中那么单纯。"

刘耀文说得很自然,手上的动作也始终没有停下。他忽然觉得好笑,抿着唇沉默了一会,还是没忍住乐出了声。

"你这是命令?还是建议?"

大抵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刘耀文过了好一会才给出回答。

"你爱当成哪种,就是哪种。"

宋亚轩转过头去看了对方,微带怒意。

"不管是哪种,你是希望我听你的话。"眼中却没有与之相符的温顺笑意。

"凭什么?"

没有回答

类似于这样的口角,过去不是没发生,但是绝不会发展为争辩。

他听见门关上的声音,窗外下起这一年的初雪,干枯的枝条蜿蜒着向天空延伸,灯火阑珊处没有刘耀文的身影。

宋亚轩把窗帘拉好,茫茫的雪光被全数挡在厚重的布料后。

他把脸贴在冰凉的枕头上,整个人像浸在海里一样要往下沉,指尖抓着干净的被单,温热的气息融入房间的漆黑里。

刘耀文不是不在意他,只是这种对物品一样的占有欲并不能让他感到荣幸和动心。

他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有血有肉,有骨架作为支撑,抽筋剥皮时也会疼。

而这些,刘耀文也许没有意识到,也许意识到了,却并不关切。

友人举办婚宴,宋亚轩在请函下方的名单里看到了刘耀文的名字,便以工作繁忙为由推脱了邀约。

而半夜又不得不从被窝里钻出来,把门外醉意酩酊的青年拉回家里。

褪去了往日的淡漠神色,刘耀文笑容明亮异常,还染了点难见的撒娇意味。

"宋亚轩,你不要讨厌我。"

他们离得很近,彼此呼出的气息交错糅合,温暖得荒诞。

宋亚轩抱住对方,觉得此刻两人的姿势暧昧得难以置信,亲密得过了界。

"我没有讨厌你……"

他像在和刘耀文说话,却又像在讲给自己听。

对方是个戏子,满嘴谎言,演技精湛,而他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人。

宋亚轩有些吃力地把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青年拖进浴室。

水汽氤氲得镜子表面生了一层淡薄的雾,大小不一的泡沫浮起又破裂。

光滑细腻的肌肤,温热犹存的躯体,这一切他都接触过,但只是体验,不是拥有。

湿润的发丝缠上他的指尖,像一簇不听话的海藻。

他对刘耀文布的局看得很清楚,但还是日复一日走近。

犹豫一步,惶恐一步,徘徊兜转,又是一步。

隔天宋亚轩去顾清家里做客,见到厨房里凌乱不堪的战场,顺手就收拾了一下,而对方却大惊小怪地嚷了起来。

"我发现你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把做菜的地方都收拾得特别干净。"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

"其实我也喜欢乱的感觉。"

"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喜欢把东西都归置得干干净净的….."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刀锋破开表层的肌肤,鲜红的血珠沿着裂口涌出,跟随重力掉落。

顾清手忙脚乱地找来创可贴,脑门上全是汗,嘴唇也泛着白。

他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受了伤,又是谁觉得更疼一些。

"我们还是不要来往了吧。"

顾清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我没有办法。"宋亚轩看着指尖上包着的创可贴,吸了吸鼻子。

"我不喜欢刘耀文,可是你看,我的习惯都是从他那学的。"

"我和他结婚了……这个是改不了的。"

如果对方稍微表露出一点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可能还会好受点。

"我送你下楼吧。"

在一个十字路口踩下刹车,宋亚轩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顾清当然不是人畜无害的,可他明知根底却还要与之周旋,难道就称得上心无城府。

刘耀文给他的希望固然伤人,他给顾清的友善也未必不算残忍。

缤纷的霓虹灯光在街道上映照流转,宋亚轩重新踩下油门。

手机屏幕一片漆黑,凛冽的寒风从车窗的缝隙里慢慢透进来,空气由沉闷变成温热,随后又混成一团,裹住他的眉眼口鼻。

抵达目的地后宋亚轩拔下车钥匙打开门,还没来得及透口气,目光就对上了马路对面的他。

刘耀文双手插兜站在红绿灯旁,像是在等他,又像谁也没在等。

那双眼在灯光的渲染下显得深不可测,眉间隐隐含了点阴郁,白皙的面容泛着瓷器似的冰冷质感,浓密漂亮的眼睫投下昏暗的淡影。

街道空旷寂静,电子屏发出的微弱光芒一闪一闪,冷风如潮水一般灌进人的耳朵里。

宋亚轩穿过停滞不动的车流,站在刘耀文面前,微微仰起了头。

"你在这干什么?"

他是笑着问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在找到原因之前嘴角已经上扬了。

仿佛对他的温和有所感应,青年显露出一点温柔的神色。

"等你。"

仅仅两个字,却好像一段密集的鼓点,笃定又有力地敲进他的心里。

不疼,只是不太适应。

"等我?"

不自觉地挑了挑眉。

"要是我一直不回来,你就一直站在这里等我?"

刘耀文望了他一会,伸手帮他捋了捋额发。

"是。"

被抱进怀里的时候,宋亚轩还在想这姿态是不对的,他们像极了一对争吵过后重新和好的恋人,然而明明不是。

"我今晚要是不回来呢?"

他的嗓音沙哑得连自己都惊诧,喉咙似乎被细而结实的布条缠住,每个音节都需要硬挤出来,而非顺畅地发出。

"你就等到第二天?"

"我会回家。"这句回答是他意料之中的,然而下一句话却重新挑起他的错愕。"等天亮了,再出来等你。"

所以,在期待什么……

汽车在地面上驶过的尖锐噪音,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细细地拢在四周的光丝,沉静而绚丽的如水夜色,他忽然忘记了所有这一切的存在。

——你在干嘛啊?

——等你。

——我今晚要是不回来呢?

——等天亮了,再出来等你。

他不知道要接怎么样的话,而流淌在他们之间的静谧和沉默,竟然也不再如以往那般令人尴尬。

"走吧。"

刘耀文牵起了他的手,地上的人影在皎洁的月光里交融重叠。

"我们回家。"

刘耀文从背后搂住宋亚轩,均匀的呼吸洒在他的耳畔。

就在那两个音节掉落在地上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那些他以为会把他毁灭吞噬的恐惧,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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