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暗流再涌

第十七章：暗流再涌

冬雪初降时，雨村被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屋檐下的冰棱折射着清冷的光，吴邪哈着白气将最后一筐木炭搬进厢房，转身便看见张小遥正踮着脚往门上贴春联。少年的动作有些笨拙，浆糊蹭得满手都是，可眼神里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我来吧。"张起灵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抬手接过春联，动作利落地抚平褶皱。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吴邪望着这一幕，心底泛起柔软的涟漪。记忆里那个从青铜门走出的冷峻身影，如今竟会为这些琐碎的年节事驻足，这份转变独属于他们共度的时光。

正想着，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盟裹着厚厚的棉衣冲进来，头发上还沾着雪粒，怀里紧紧抱着个油纸包："吴邪老板！杭州出事了！"他喘着粗气展开信纸，上面是吴二白潦草的字迹——九门仓库里封存的青铜器物接连失窃，现场只留下半枚双鱼纹的印记。

胖子咬着刚烤好的红薯从厨房探出头："不是吧？阴魂不散啊！"他撇撇嘴，"还让不让人过个安稳年了？"张起灵将春联贴好，转身时眸色已变得深沉："双鱼纹...是张家叛徒的标记。"他握紧腰间的黑金古刀，刀鞘与掌心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吴邪下意识上前半步，与他并肩而立，两人的衣角在寒风中轻轻相触。

当晚，众人围坐在火塘边商议。跳动的火苗映在张起灵侧脸，将他的轮廓镀上暖光。张小遥缩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红绳，突然开口："我...我在流浪时，见过有人用这种标记交易。"少年的声音发颤，"他们在黑市上买卖古物，说是什么'重启计划'的钥匙。"

吴邪心头一震，与张起灵对视。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流淌。雷峰塔之战虽摧毁了汪家的阴谋，但圣物中蕴含的秘密始终是个隐患。吴邪伸手去拿桌上的密信，却不小心碰倒茶杯，张起灵几乎本能地扶住杯子，修长的手指擦过他手背，温度转瞬即逝，却让吴邪呼吸微滞。

"这个阵法若是成型..."吴邪捏着信纸的手指发白，"能强行打开阴渊与现世的通道。"他想起雷峰塔崩塌时那道紫色的光柱，以及阴渊深处传来的邪恶气息，后背顿时渗出冷汗。一旁的胖子骂骂咧咧地站起身："那还等什么？咱们连夜杀到杭州去！"

张起灵却按住他的肩膀，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吴邪，带着隐晦的担忧："对方既然敢在九门眼皮子底下动手，必有防备。"他顿了顿，声音放柔："先查清楚幕后主使，再做打算。"说着，他取下墙上的镇魂铃，铃音在寂静的夜里荡开，惊起远处山林的飞鸟。吴邪望着他专注的侧颜，突然想起长白山巅，那人同样为了守护他而毅然转身的模样。

接下来的日子，雨村表面上依旧宁静，实则暗流涌动。深夜的书房里，吴邪在成堆的古籍中翻找线索，困意袭来时，总会有一杯温热的茶水悄然放在手边。抬眼望去，张起灵正倚在书架旁翻阅资料，察觉到他的目光，便低声说："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吴邪摇摇头，起身走到他身边，两人的肩膀挨在一起，共同解读泛黄书页上的古老文字。

某夜，吴邪在整理资料时，发现了三叔遗留的笔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一张旧照片——年轻时的吴三省与一群戴着兜帽的人站在一处古墓前，其中一人的袖口隐约露出双鱼纹的刺绣。"原来三叔早就... "吴邪握紧照片，心中百味杂陈。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张起灵端着热茶走进来，见他神色凝重，便在对面坐下。他伸手接过照片，另一只手却自然地覆上吴邪紧握成拳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别太累了。"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吴邪的手背，"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让吴邪原本纷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窗外的风雪依旧呼啸，而屋内，两人相握的手始终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