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深夜加班，暴雨毫无征兆地砸向落地窗。丁程鑫合上笔记本电脑时，雨幕已经织成密不透风的银帘。"顺路送你？"他晃了晃车钥匙，熟悉的动作让我瞬间想起初见的雨夜。
车内的苦橙香混着雨腥味，电台里流淌着轻柔的爵士乐。红灯前他偏头调整空调温度，喉结在昏黄的路灯下轻轻滚动："听说你最近在准备专利申请？"我攥着书包带的手指骤然收紧，那些藏在代码里的小心思仿佛要被看穿。
车停在小区楼下，雨势丝毫未减。他忽然解开西装外套罩在我头顶，温热的体温透过精纺羊毛渗过来。"快上去吧。"他低头整理西装领口的动作带起一阵熟悉的香气，"下周项目组庆功宴，别忘参加。"
我抱着沾着他体温的外套冲进雨里，转身时看见他的车窗摇下一半，车内暖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车灯划破雨幕，他抬手示意再见的动作，和记忆里礼堂演讲时挥动的手势渐渐重叠。直到电梯门缓缓闭合，掌心残留的温度仍在发烫，像极了这些年藏在心底，始终不敢戳破的悸动。
庆功宴那天，我特意选了件藏青色连衣裙。推开包间门时，丁程鑫正站在落地窗前调酒，琥珀色的液体在高脚杯里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他转身看见我，目光在裙摆处停顿半秒：“这件颜色很衬你。”
席间同事们起哄让丁程鑫表演节目，他笑着推辞不过，随手拿起吉他弹唱。低沉的嗓音混着和弦，唱的是首小众民谣。我低头搅动果汁，余光却忍不住看向舞台，发现他偶尔投来的目光，像春日里若有若无的风。
散场时已经过了午夜，丁程鑫说要送我，却把车拐进了江边公路。月光洒在江面，泛起粼粼波光。他摇下车窗，夜风卷着潮湿的水汽涌进来，吹散了宴会厅里残留的酒香。
“想吹吹风吗？”他突然停下车。我们沿着江堤漫步，脚下的碎石发出细碎声响。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悠长而悠远。丁程鑫说起创业初期的故事，那些艰难时刻，他都用轻松的语气带过，只有讲到某个技术突破时，眼里才会亮起兴奋的光。
我静静听着，偶尔插上几句。当他说起第一次在礼堂见到我时，我的心跳陡然加快。“那时候觉得，台下有双眼睛特别亮。”他望着江面，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自语。
返程路上，车里放着那首他在宴会上唱的歌。路过便利店时，他突然停车，回来时手里多了支草莓冰淇淋。“记得你说过喜欢甜食。”他把冰淇淋递给我，指尖相触的瞬间，我感觉脸颊发烫。
车子停在小区外的梧桐树下。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丁程鑫忽然叫住我。他从后座拿起一个文件袋，里面是厚厚的技术资料：“知道你在研究智能学习系统，这些或许能帮到你。”
我接过资料，触到他手指残留的温度。路灯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谢学长。”我轻声说。他笑了笑，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温柔：“早点休息，明天见。”
转身走进小区时，我听见身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直到那束车灯消失在街角，我才低头翻看资料。扉页上，一行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与君共勉”。夜风拂过，带着冰淇淋的甜香，我抱着资料，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去，心里某个角落，仿佛有什么正在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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