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梦

回到家，玄关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轻轻把装着技术资料的文件袋放在茶几上，指尖抚过"与君共勉"四个字，墨迹似乎还带着温度。

浴室蒸腾的热气中，丁程鑫低头调酒的侧影、江风拂过他衣角的弧度，还有递来冰淇淋时欲说还休的眼神，走马灯似的在脑海里打转。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锁骨，我才惊觉自己对着花洒发了好久的呆。

裹着毛茸茸的睡衣窝在沙发里，我又把文件袋里的资料小心翼翼地倒出来。泛黄的笔记本里夹着半张演唱会门票，折痕处印着他力透纸背的笔记；打印的论文边角，用红笔批注着最新的行业动态。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帮助，都藏着他细致入微的用心。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织成细碎的银网。我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名为"心动轨迹"的文档，把今天发生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他弹吉他时微蹙的眉峰，江风卷起他衬衫下摆的瞬间，还有分别时欲言又止的神情。敲击键盘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清晰，屏幕蓝光映着我上扬的嘴角。

手机突然震动，是丁程鑫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短短五个字，却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反复删改了好几遍，最终只回了个带着月亮表情的"到啦"。几乎是秒回，他发来一个晚安的表情包，小熊抱着星星，憨态可掬。

把手机贴在胸口，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我终于明白，这场暗恋早已不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欲说还休的默契，都在时光里悄然生长。也许爱情最好的模样，就是在追逐的路上，两个人都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关掉台灯，我蜷缩在被窝里，回味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苦橙香。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我翻看着我们的聊天记录，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这一夜，连梦里都是月光下江堤漫步的温柔。

梦里的江堤被月光镀上银边，丁程鑫的白衬衫在风里轻轻鼓起来，像只振翅欲飞的蝶。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时指尖划过我的手腕，凉意惊得我一颤，手中半化的冰淇淋滴落在鹅卵石路上。

"你看。"他指着江面，粼粼波光里突然升起无数萤火虫，淡绿色的光点浮浮沉沉，在我们之间织成流动的星河。我仰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却见他突然弯腰，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论文批注里的公式...你真没发现哪里不对？"

我愣住的瞬间，萤火虫突然聚成发光的文字，在夜色中拼凑出密密麻麻的算式。最末尾那个红色箭头，不知何时被画成了爱心，还缀着小小的音符。他的指尖沿着箭头轻轻描摹，声音带着蛊惑的低哑："这道题...要两个人才能解。"

我猛地惊醒，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成了鱼肚白。手机屏幕还亮着聊天界面，小熊表情包旁多了行新消息："早安，今天的阳光和你一样甜。"我摸着发烫的脸颊坐起身，晨光里仿佛还残留着苦橙香，混着若有若无的吉他和弦，在空气里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