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涤残痕

晨曦透过水帘洞的石缝，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孙悟空蹲在石槽边，双手搓着沾满酒渍的美猴王外袍，皂角泡沫顺着指缝滑落，露出锁子黄金甲上未愈的血痂。六耳猕猴扶着额头晃出来，昨晚的宿醉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却在看清那场景时骤然顿住。

“住手！”他嗓音沙哑，六只耳朵因急怒微微颤动，“堂堂齐天大圣还要自己洗衣服？” 话音未落，踉跄着抢上前要夺衣袍，却被孙悟空反手按住肩头。皂角水溅在他腕间的旧疤上，疼得他蹙眉。

“你头疼得能站稳就不错了。”孙悟空头也不抬，指尖在锦缎上揉出雪白泡沫，“当年在花果山，哪个猴儿的战甲不是自己洗？” 阳光照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映得睫毛根根分明，“莫不是当惯了假大圣，连这点活儿都瞧不上了？”

六耳猕猴噎得说不出话，望着兄长袖口露出的、被金箍反噬的暗紫纹路，突然想起昨夜醉酒后那些放肆的依赖。他猛地转身，从石台上抓过捣衣杵：“啰嗦！俺来！” 木杵砸在石槽里溅起水花，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雀儿，却没注意到孙悟空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那笑意里，藏着失而复得的、比晨光更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