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狠狠抽打在朱红的宫墙上。南枝端坐在十六人抬的描金凤辇中,听着外面喧嚣的锣鼓和压抑的议论,指尖冰凉,几乎感受不到怀中暖炉的温度。
哪里需要往哪搬“听说是南边来的质子妃……”
哪里需要往哪搬“啧,空有个太子妃的名头罢了,太子殿下可连面都没露呢!”
哪里需要往哪搬“亡国公主,能活着嫁过来已是恩典,还指望殿下怜惜?”
议论声像针,透过厚重的帘幕刺进来。南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沉静的冰湖。亡国?质子?呵。她抬手,轻轻抚过发髻上那顶沉甸甸的、象征着太子妃尊位的九尾衔珠凤冠。纯金打造,宝石璀璨,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像一道沉重的枷锁。
这不是婚礼,是一场昭告天下的政治仪式。用她这个前朝“余孽”的身份,来彰显新朝太子刘曜文的威严与恩典。用她的一生自由,换取故国边境短暂的喘息。
辇停。沉重的宫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缓缓洞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皇家威严。没有新郎相迎,没有赞礼官唱和,只有几个面无表情的老嬷嬷上前,声音平板无波:
哪里需要往哪搬“太子妃娘娘,请下辇,入东宫‘静思苑’。”
褚南枝“静思苑?”
南枝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名字倒好听,谁不知道那是东宫最偏僻、最靠近冷宫的一处院落?下马威来得真快。
她扶着嬷嬷的手,稳稳踩在冰冷的汉白玉地面上。凤冠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嫁衣如火,逶迤在身后,在一片肃杀的白雪红墙中,显得格外孤绝。
东宫正殿的飞檐之上,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隐在阴影里。刘耀文负手而立,玄色蟒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硬,深邃的眼眸如寒潭,不带一丝温度地俯视着下方那个小小的、火红的身影。
哪里需要往哪搬“殿下,人已送到静思苑。”
贴身侍卫陈锋低声回禀。
刘耀文“嗯。”
刘耀文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波澜,
刘耀文“派人守着,没有孤的命令,不许她踏出院门半步。一应份例……按最低等的侍妾供给。”
陈锋心头微凛:
哪里需要往哪搬“是。”
最低等的侍妾?那可是近乎羞辱的待遇。看来殿下对这枚强塞过来的“棋子”,厌恶到了极点。
静思苑名副其实。庭院萧瑟,几株枯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屋内的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炭盆里的火微弱地燃着,驱不散那浸入骨髓的寒意。陪嫁侍女春桃红着眼眶,一边替南枝卸下沉重的凤冠,一边忍不住哽咽:
哪里需要往哪搬“公主……他们欺人太甚!连个像样的新房都没有……”
褚南枝“春桃。”
南枝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褚南枝“记住,这里没有公主。只有太子妃南枝。”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以及额角被沉重凤冠压出的一道浅浅红痕,
褚南枝“哭没有用。他们想看我们哭,看我们惶恐不安,看我们摇尾乞怜。”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院墙高耸,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只露出一方灰蒙蒙的天空。
褚南枝“这静思苑是牢笼,也是棋盘。”
南枝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窗棂,眼神锐利起来,
褚南枝“刘曜文想把我当弃子,晾在角落里生灰?那也得看看,我这颗棋子,愿不愿意安分守己。”
入夜,风雪更急。静思苑的炭火彻底熄灭,寒意如毒蛇般钻进锦被。南枝拥着单薄的被子,毫无睡意。外面传来守夜太监不耐烦的呵欠声和低低的抱怨。
哪里需要往哪搬“真晦气,大冷天守着这么个……”
哪里需要往哪搬“嘘!小声点!再不受宠也是太子妃名分……”
哪里需要往哪搬“名分?呵,殿下连看都不愿看一眼,指不定哪天就……”
声音渐渐低下去。南枝坐起身,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冷暴力?囚禁?想让她在绝望中枯萎?刘曜文,你太小看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了。
翌日清晨,雪停了。静思苑依旧死寂。南枝推开房门,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守门的太监立刻警惕地看过来:
哪里需要往哪搬“娘娘,殿下有令……”
褚南枝“本宫知道。”
南枝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她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素锦斗篷,这是她仅有的还算厚实的衣物。
褚南枝“本宫只是觉得这院子太闷,想折几枝梅花插瓶。”
她目光投向院墙外隐约可见的、开得正盛的腊梅林,那是属于东宫花园的范围。
太监面露难色:
哪里需要往哪搬“娘娘,这不合规矩……”
褚南枝“规矩?”
南枝轻笑一声,眼底却毫无笑意,
褚南枝“太子殿下只说不许我出院门,可没说……不许我折墙外的花吧?”
她不等太监反应,径直走到院墙下。那墙虽高,但年久失修,墙根处堆着些废弃的石料。
在太监惊愕的目光中,这位昨日才进门、本该柔弱无依的太子妃,竟提起裙摆,动作利落地攀上石堆,踮起脚尖,努力伸手去够墙外伸进来的一枝红梅!火红的嫁衣换成了素色斗篷,却掩不住她此刻动作间透出的勃勃生机与一丝……近乎挑衅的倔强。
哪里需要往哪搬“娘娘!使不得!快下来!”
太监慌了神。
就在南枝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寒梅的瞬间,一道冰冷低沉、带着明显不悦的嗓音自身后响起,像淬了冰的刀刃,瞬间划破了庭院的寂静:
刘耀文“你在做什么?”
南枝攀在石堆上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她缓缓转过身。
不远处的月洞门下,刘曜文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玄色大氅裹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面容俊美却覆满寒霜,深邃的眼眸锐利如鹰隼,正牢牢锁定着她攀墙的身影,那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冰冷的厌恶。
空气仿佛凝固了。寒风卷起地上的残雪,打着旋儿掠过两人之间。
小作者火锅**下一章预告:** 面对刘曜文的冰冷质问,南枝将如何应对?是示弱求饶,还是针锋相对?刘曜文又会如何处置这个胆敢“逾矩”的新婚妻子?冷暴力是否会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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