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爱

暴雨敲打着塔顶的铁窗，尼布甲尼撒蜷缩在墙角，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潮湿的空气里混着铁锈与霉菌的气息，而比这更令人窒息的，是赫莱尔每次到来时眼神中翻涌的偏执。

铁门开启的瞬间，油灯昏黄的光晕里，赫莱尔的银甲泛着冷光。他将食盘放在地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后退，而是隔着铁栏蹲下，伸手想要触碰尼布甲尼撒凌乱的发丝。

“别碰我！”尼布甲尼撒猛然偏头，铁链在石壁上撞出刺耳声响。赫莱尔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才缓缓收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仿佛在回味那短暂的落空感。

“哥哥还是这么倔强。”他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温柔，“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发现有人觊觎你的王位时，心脏像是被利爪撕扯。只有把你藏在这里，才能确保不会有人夺走你。”

尼布甲尼撒感觉胃里一阵翻涌。那些曾以为是保护的限制，此刻都化作令人作呕的枷锁。“这不是爱，是囚禁！”他撑起身子，眼中燃烧着怒火，“父亲若知道你把亲哥哥关在地牢——”

“父亲已经不在了！”赫莱尔突然暴起，银甲撞在铁栏上发出巨响。尼布甲尼撒瞳孔骤缩，看着弟弟从怀中掏出泛黄的信纸，“三个月前他就病逝了，医师的诊断书、葬礼的记录...都在我书房暗格里。”

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尼布甲尼撒感觉呼吸都被抽走，眼前浮现出赫莱尔说“等父亲醒来”时那抹哀伤的笑——原来所有温柔都是谎言。

“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既然想独揽大权，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赫莱尔伸手穿过铁栏，强行捧住他的脸。指腹擦过尼布甲尼撒眼下的淤青，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稀世珍宝：“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价值。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需要被收藏、被独占的宝物。”他的鼻尖几乎要贴上兄长的，温热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那些想接近你的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在觊觎你的王位、你的容貌...只有我，是真心希望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