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塔顶狭小的天窗,在尼布甲尼撒的囚室里投下几道细弱的光柱。赫莱尔如往常一样准时到来,这次他没有携带冰冷的镣铐或难以下咽的食物,而是抱着一本皮质封面的相册,上面镌刻着鸢尾花纹章——那是宇智波家族的徽记。
“还记得这本相册吗?”赫莱尔的声音轻柔得像哄孩子入睡的歌谣,他将相册摊开在铁栏前,泛黄的照片里,两个少年在樱花树下欢笑。尼布甲尼撒别过头去,不愿看那些被篡改的美好回忆。“小时候,你总是抓着我的衣角,说‘哥哥,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赫莱尔的指尖抚过照片里自己的笑脸,“现在,我不过是在实现我们共同的愿望。”
尼布甲尼撒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地牢里潮湿的空气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比起身体的创伤,赫莱尔话语中扭曲的逻辑更让他感到窒息。“你这是囚禁,不是保护!”他突然转身,铁链哗啦作响,“那些被你关在暗处的日子,那些见不到阳光的时刻,你怎么解释?”
赫莱尔却不慌不忙地翻到相册的下一页,照片上是他们父亲病重时的场景。“父亲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保护好尼布甲尼撒’。”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只有这里,只有我能给你真正的安宁。”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看,这是刺客的密信,他们计划在你出席议会时动手。”
尼布甲尼撒盯着那张信纸,突然冷笑出声。“伪造得太拙劣了。”他的目光扫过信纸上歪斜的笔迹,“你连我的侍卫都能收买,却找不出一个字写得像样的谋士?”赫莱尔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将信纸缓缓收回怀中,脸上浮现出惋惜的神情。
“看来哥哥还是不肯相信我。”赫莱尔轻叹一声,起身从门外端进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糕点和温热的茶,“这是你最喜欢的红豆糕,我特意让厨房做的。”他将托盘推进铁栏,“吃一点吧,你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
尼布甲尼撒看着那些食物,胃部一阵翻涌。这些日子,他早已分不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算计。每一次赫莱尔的示好,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拿走。”他厌恶地别过头,“你的食物,我一口也不想吃。”
赫莱尔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没关系,哥哥。”他轻声说,“我有的是时间。你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你。”说完,他将相册留在地上,转身离去。铁门关闭的瞬间,尼布甲尼撒抓起相册狠狠砸向墙壁。照片散落一地,那些曾经的笑脸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处境。
夜晚,地牢陷入一片漆黑。尼布甲尼撒蜷缩在角落里,听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赫莱尔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理智。他强迫自己回忆自由的感觉,回忆骑马驰骋在草原上的风,回忆与朋友们把酒言欢的夜晚。只要这些记忆还在,他就不会屈服。
突然,墙壁上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尼布甲尼撒浑身一震,屏住呼吸仔细聆听。那是他和艾德文约定的暗号,一下,两下,三下……希望的火花再次在他心中燃起。原来,朋友们还没有放弃。他强忍着激动,用铁链轻轻敲击墙壁回应。在这片黑暗的牢笼中,这微弱的交流成了他对抗赫莱尔的最大动力。
赫莱尔的心理战术还在继续,而尼布甲尼撒也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坚守着最后的防线。每一次对话,每一个眼神,都是一场激烈的博弈。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松懈,就会坠入赫莱尔为他编织的扭曲世界。而他绝不能输,因为自由,还在黑暗的尽头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