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夜莺笼塔顶的铁窗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尼布甲尼撒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赫莱尔带人拆除地牢里唯一的床铺。那些陪伴他多年的被褥被粗暴地卷走,稻草散落一地,扬起的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中翻滚。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需要床榻。”赫莱尔擦拭着佩剑上的水渍,语气冰冷得如同寒冬的铁,“既然你不肯安分,就该学着适应更‘简单’的环境。”他挥了挥手,骑士们立刻抬走所有多余的物件,只留下角落里的木桶和粗糙的陶碗。
尼布甲尼撒撑着墙壁站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你还想怎样?把我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还不够,现在连最基本的尊严也要剥夺?”
“尊严?”赫莱尔突然冷笑出声,猛地拽过尼布甲尼撒的铁链,将他抵在潮湿的石壁上,“你一次次试图逃离,一次次辜负我的保护,有什么资格谈尊严?”他的金色眼眸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我原本想给你体面的生活,可你非要把一切都毁掉!”
尼布甲尼撒被勒得喘不过气,却仍倔强地与赫莱尔对视:“你这是病态的控制欲!父亲若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感到羞耻!”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赫莱尔。他松开手,后退几步,脸上的表情扭曲得近乎狰狞。“来人!”他厉声下令,“从即日起,封锁所有通风口,每日只提供一次餐食。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与他交谈。”
骑士们迅速执行命令,沉重的木板被钉在通风口上,隔绝了最后一丝新鲜空气。尼布甲尼撒感觉胸腔被压抑的怒火和绝望填满,他抓起地上的陶碗砸向铁门,却只换来沉闷的声响。
“你会后悔的!”他冲着赫莱尔的背影大喊,“等外面的人发现我的失踪,你就等着众叛亲离吧!”
赫莱尔停在门口,却没有回头:“不会有人发现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所有试图寻找你的人,都已经被我解决了。艾德文男爵因‘叛国罪’被处决,他的同党也都……”他顿了顿,“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尼布甲尼撒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踉跄着后退,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原来,他最后的希望早已被赫莱尔掐灭。那些曾为他出生入死的朋友,那些试图解救他的人,都因为他而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