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0

苏棠是极光……

苏棠喃喃出声，指尖按在冰凉的车窗上，连呼吸都忘了。

光带忽然剧烈地舞动起来，绿色的光瀑从天际倾泻而下，触到远处的冰川时碎成千万点星火。苏棠看得发怔，忽然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江烬晚正转头看她，车厢里微弱的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片浅浅的阴影，那双总是带着点随意不羁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比极光更亮的东西。

苏棠猝不及防地推开车门，朝外面奔去，快乐得像森林里狂奔的小鹿。

江烬晚冷不冷啊你？

江烬晚也下了车。

江烬晚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棠好像没有听见，径自在极光下转着圈跳起舞来。

苏棠江烬晚，拍我！

江烬晚小丫头，没大没小的！

但还是迅速回到车里拿上相机，按快门锁住了那个犹如天籁舞者的画面。

两个人在外面呆了一小会儿就冻得受不了了，江烬晚看着苏棠有些瑟缩，不忘吐槽。

江烬晚怎么，舞者终于冻得受不了了？

苏棠刚要反驳，就被江烬晚拽进了怀里。江烬晚的怀抱很暖，带着皮革和冷松混合的气息，苏棠的脸贴在她胸口，能听见她急促的心跳，和自己的如出一辙。苏棠愣住，眨了眨眼，睫毛上沾了点不知何时落的雪粒。

苏棠烬晚姐姐，你心跳的好快啊。

极光还在窗外变幻，绿色的光流漫过车窗，在江烬晚的侧脸投下流动的光斑。她低头时，苏棠看见她眼底的紧张，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

江烬晚还不是……刚才陪着你跳的。

江烬晚慌不择言，明明她只是在原地挪了几步而已，一直在跳的是苏棠。

苏棠刚想开口，就被江烬晚用指腹按住了嘴唇。

江烬晚别说话。

她哑声说。

江烬晚让我再抱会儿。

苏棠乖乖闭上嘴，抬手轻轻环住江烬晚的腰。SUV 的空间不大，两人挤在后座，呼吸交缠在起雾的车窗里。外面的极光忽然炸开片绚烂的粉，像谁在天上放了场盛大的烟花，苏棠感觉到江烬晚的心跳慢了半拍。

光带渐渐变得柔和，像层薄纱覆在冰原上。苏棠把脸埋得更深些，闷闷地 “嗯” 了声，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江烬晚的手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滑，安抚性地轻轻拍了。

后来苏棠记不清抱了多久，只记得雪粒敲打着车窗，极光在她们身后缓缓流淌，把两个交叠的影子映在雪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天快亮时，江烬晚发动车子往回开。苏棠醒来时发现手机里多了张照片——是江烬晚趁她睡着时拍的，窗外的极光正好在她头顶凝成个心形的光环，而自己的嘴角，还带着没褪下去的笑意。

回去的路山路起伏，但相对平缓，难度的确不大，本以为可以一鼓作气马上就到，没想到愣是开到了天黑，索性都是江烬晚一直在开车，苏棠也想跟她换班，奈何江烬晚坚决不同意，且反复强调已向姬女士做了最深刻的保证，绝对要让小公主毫发无损，安全送回，而去的时候为了不错过，几乎昼夜不停，现在回去反倒瞬间放松下来，也不那么急着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