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你是不是累了?
苏棠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苏棠我家有客房,今晚别走了。
晚风卷着玉兰花瓣掠过车窗,江烬晚低头看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腹泛着粉,像刚摘的桃子。忽然笑了,反手握住苏棠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苏棠猝不及防地前倾,额头差点撞在她下巴上。
江烬晚担心我?
江烬晚的呼吸拂在她鼻尖,带着薄荷糖的清冽。苏棠的脸瞬间热起来,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只能小声嘟囔。
苏棠谁担心你,我是怕你开车出事。还没参加你的婚礼,先赶上葬礼了。
江烬晚咒我不用这么毒吧?好歹也是刚一起看了极光。
苏棠谁叫你先不正经的。
江烬晚我没事。
江烬晚抬手,指腹轻轻揉了揉苏棠的头发。
江烬晚当年在戈壁滩连续开过三十个小时,这点路不算什么。
苏棠仰头看她,路灯的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江烬晚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把小扇子,遮住了眼底的倦意,只剩下温柔的笑意。
苏棠那也不行。
苏棠挣开她的手,推开车门下了车,绕到驾驶座那边敲窗户。
苏棠至少喝杯热水再走,我家有新茶。
江烬晚降下车窗,晚风灌进来,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她看着苏棠站在路灯下,米白色的卫衣被风掀起一角,梦幻般夺目,忽然觉得这十一个小时的车程,好像眨眼就过去了。
江烬晚听话,进去吧。
江烬晚倾身靠近车窗,指尖快要碰到苏棠的发顶又收了回去。
江烬晚我到家给你发消息。
苏棠抿着唇没动,路灯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铺到江烬晚的脚边。苏棠忽然想起在补给站的那个晚上,管理员老头说 “看着就登对” 时,她心里的微颤和悸动。
苏棠江烬晚。
苏棠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棠你下来。
江烬晚挑了挑眉,还是推门下了车。她刚站直,就被苏棠踮着脚伸手碰了碰额头。苏棠的指尖带着点凉意,像片羽毛轻轻扫过,江烬晚的呼吸顿了顿,任由她用指腹仔细地摩挲着自己的眉骨。
苏棠你看,都有黑眼圈了。都说了让你在服务区多休息会儿。
苏棠的语气带着点委屈,像被欺负了的小猫。
江烬晚看着苏棠认真的样子,忽然低笑起来。
江烬晚这么关心我?
江烬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的磁性。
江烬晚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苏棠的脸 “腾” 地红了。江烬晚看着苏棠泛红的耳尖,忽然伸手捏了捏苏棠的脸颊,软乎乎的像棉花糖,苏棠咬了咬下唇却并没有躲开。
江烬晚难得啊……大小姐也懂得体贴心疼长辈了啊。
苏棠对,我是怕你累出病来,你还没娶老婆,担心您偌大的家产无人继承。
江烬晚忽然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动作很轻,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苏棠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