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晚平生最恨别人威胁她,不管是什么手段,哪怕是亲戚,也绝不留情,此刻,她觉得很烦躁,望着杯中的酒液,那抹猩红像极了刚才掉在地上的刀光。
江烬晚不必。
逐年仰头看了一眼夜色。
逐年进屋吧,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逐年关了主灯,只剩吧台顶上的射灯亮着。
江烬晚燃了一支烟,靠在窗边,指尖在玻璃上画着圈,雨珠顺着她画的轨迹往下滑,像谁在无声地流泪。
吧台上的冰桶冒着白气,逐年把调羹放进摇酒器,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清晰。她往杯里分层倒着利口酒,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层层叠上去,杯壁上立刻浮起彩虹般的光晕。
逐年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逐年忽然说,她重新调了一杯“赤炎”,把酒推到江烬晚的面前,杯里透着五彩斑斓的色光,冰块在杯底轻轻撞出脆响。
逐年只是爱得太疯魔,到最后连自己都丢了。
江烬晚没碰酒杯,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灰烬落在黑色西裤上,她浑然不觉。
江烬晚本来就不该再见面的。
江烬晚声音里裹着烟味的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钢板。
逐年那为何又见了?
逐年挑眉,往自己杯里倒了半杯威士忌。
江烬晚瞥她一眼,捏着烟蒂按进水晶烟灰缸,火星熄灭的瞬间,忽然扯开嘴角笑了笑,伸手端起那杯彩虹色的酒。
江烬晚你管得太宽。
酒液入口时带着点奇异的甜,后劲却像火一样烧上来。江烬晚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吧台后挂着的几张照片上,其中一张是逐年搂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江烬晚你新欢叫莹莹?
江烬晚忽然开口,指尖在照片边缘敲了敲。
逐年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骂道。
逐年什么新欢。
她转身从冰柜里拿出瓶苏打水。
逐年那是我远房表妹,来城里玩几天。
江烬晚哦?
江烬晚拖长了调子,目光在逐年泛红的耳尖上打了个转。
江烬晚我记得,上次在画廊门口,跟你手牵手看画展的,好像也是她吧?
江烬晚玩味一笑。
江烬晚看不出,你跟你表妹关系这么好啊。
逐年把苏打水重重放在吧台上,气泡溅出来打湿了手背。
逐年我可警告你,别打她主意。
她瞪着江烬晚,眼神却没什么威慑力,倒像只炸毛的猫。
江烬晚灭了烟,意味深长地笑笑,身体往前倾了倾,手肘撑在吧台上。
江烬晚怎么?改邪归正了?
江烬晚记得前几年的逐年,换伴侣比换酒杯还勤,每次分手都闹得人尽皆知。
逐年你啊。
逐年抓起吧台上的擦杯布砸过去,被江烬晚伸手接住。
逐年有时候真是让人想TM的狠狠干一架。
江烬晚把擦杯布扔回去,嘴角噙着笑。
江烬晚行啊,前提是得打得过我。
江烬晚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轻微的响声。
江烬晚别忘了,当年在警校训练场,是谁被我按在泥地里揍。
逐年有些无语,抓起旁边的空酒瓶作势要砸。
逐年那是老子让着你!再说了,现在我练了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