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9

白小糖的声音轻得像月光下的叹息，指尖还停留在江烬晚汗湿的发间。

窗外的雷雨还在继续，室内的暖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白小糖坐在沙发角落，看着江烬晚沉睡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她咬过的锁骨，那里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却烫得她心口发疼。这场偷来的温柔，终究是镜花水月，可她宁愿溺死在这虚幻里，也舍不得醒来。

月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来，在白小糖含泪的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一半是诡异的明亮，一半是浓重的阴影。

她小心翼翼地掰开江烬晚环在腰间的手，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一场易碎的梦。她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江烬晚的额头，能清晰地闻到对方呼吸里残留的威士忌混着雪松的味道——那是苏棠最喜欢的香型，白小糖也是最近才得知的。

白小糖你的温柔从来都有形状，只是我从来没资格触碰。

温热的泪珠砸在江烬晚的锁骨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白小糖缓缓收回手，指尖在空气中虚虚描摹着江烬晚柔和的睡颜，像是在确认这个秘密的轮廓。

白小糖苏棠……原来这才是你的软肋。

白小糖烬晚姐姐，原来你爱一个人的样子，是这样的。

原来你不是不会温柔，只是你的温柔从不属于我。原来你不是不会爱人，只是你爱的人从来不是我。

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裹着破碎的呜咽，白小糖终于知道，为什么江烬晚看她的时候，眼睛里从来没有光了，除了今晚，她不过是恰好，在江烬晚醉倒的时候，成了苏棠的影子。

窗外的月光忽然亮了几分，照亮她布满红痕的肩膀，那些暧昧的印记在清冷的月色里显得格外刺眼。

白小糖原来你只是把所有的温柔都攒起来，留给了那个叫苏棠的人。

白小糖用指腹轻轻擦过自己红肿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江烬晚的温度，却带着不属于她的深情。

她俯身将脸颊贴在江烬晚的胸口，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每一次搏动都在提醒她这个残酷的真相。

白小糖我发现你的秘密了，烬晚姐姐。

白小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起身时她踉跄了一下，扶着沙发扶手才站稳。月光下她的背影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飘落的叶子，捡起衣服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缓慢。

玄关的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声响，白小糖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沙发上的身影，江烬晚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尾音带着缱绻的温柔。她轻轻带上门，将那片暖黄的光晕和那个滚烫的秘密，一同锁在了身后的黑暗里。

走出公寓大楼，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新，微凉的风拂过脸颊，让白小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她抬头望向那扇亮着暖黄灯光的窗户，那里有她渴望了多年的温柔，却注定与她无关。

白小糖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一步步走进深沉的夜色里。身后的灯火越来越远，而她知道，从今夜起，有些东西彻底不一样了。她抓到了江烬晚的秘密，却也彻底输掉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