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晚我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撒谎,白小糖!
江烬晚把烟摁灭在窗台上的水晶烟灰缸里,转身从藤编筐里抓了条灰色浴巾扔过去,浴巾带着轻微的弧度落在白小糖脚边。
江烬晚你以为你算个什么?
江烬晚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可能性:是不是逐年那家伙多事,把她家地址告诉了白小糖?还是楼下那个一向严谨的保安突然失职?甚至白小糖耐心到试遍指纹开锁?这太他妈扯淡了——她对苏棠之外的人根本不可能带回家。
白小糖弯腰捡起浴巾,指尖触到柔软的布料时微微收紧。她动作迟缓地用浴巾缠裹好下半身,打结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站起身时因为腿软晃了一下,扶住床沿才站稳,故意露出脖颈处最显眼的红痕。
白小糖真的。
白小糖抬起头,直面江烬晚冰冷的目光,声音平静得不像刚经历过那样的夜晚,眼底却藏着一丝挑衅。
白小糖昨晚你喝醉了,在楼下把我认成了苏棠。
“苏棠”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江烬晚的耳朵,她浑身瞬间僵住,指尖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泛白。昨晚的记忆突然清晰了一瞬——雨声很大,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眉眼在路灯下像极了苏棠,她脑子一热就把人拽进了门……
白小糖看着江烬晚骤然沉下去的眼神,心里那点报复的快意终于冒了头。她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自嘲。
白小糖你抱着我的时候,一直叫苏棠的名字。你说‘小棠怎么淋成这样’,说‘别生气了跟我回家’……
白小糖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
白小糖烬晚姐姐,你昨晚对我做的事,每一句温柔的话,都是说给苏棠听的吧?
江烬晚闭嘴!
窗外的风灌进来,吹动江烬晚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翻涌着震惊、烦躁,还有一丝慌乱的眼睛。房间里陷入死寂,只有风穿过窗户的呜咽声,还有白小糖压抑的呼吸声。
江烬晚你可以滚了!
白小糖慢慢走到散落着衣服的沙发边,弯腰捡起自己那件还带着雨水潮气的衬衫,动作缓慢地穿起来。她知道这一局自己赢了——她成功地让江烬晚记住了这荒唐的一夜,让她每次想起苏棠时,都不得不顺带想起这个被错认的、狼狈的自己。
白小糖攥着手里的练习册,站在操场围栏外,目光死死盯着跑道终点。她研究过苏棠的课表,今天是体能测试,一千米跑完,正是对方最松懈的时候。哨声尖锐地划破午后的阳光,苏棠跑在第三,冲线后扶着膝盖大口喘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白小糖迎上去时,苏棠刚缓过气。看到她的瞬间,苏棠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礼貌性地笑了笑,胸腔还在起伏。
苏棠找我?
白小糖看着苏棠。确实,苏棠身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贵气,是自己无论怎么模仿都学不来的。漂亮是爹妈给的基因,可贵气呢?不过是命运偏心递来的糖,凭什么苏棠就能心安理得地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