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6

苏棠江烬晚，你宁愿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在身旁，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和你一样！

江烬晚愣住了，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怒火瞬间褪去，只剩下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江烬晚小棠，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棠那是什么意思？

苏棠步步紧逼，眼神像带着钩子，死死盯着她。

苏棠你喜欢白小糖吗？你对她有感觉吗？

江烬晚这不关你的事！

江烬晚的语气陡然变冷，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下意识地反驳。

苏棠看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苏棠自嘲地笑了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了，眼角红得像要滴血。

苏棠江烬晚，你不应该让一个很喜欢你而你却不喜欢的人留在身边。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千斤重的力道。

苏棠如果将来出现了一个很喜欢你而你也很喜欢的人，这样对那个人不公平。

江烬晚站在原地，驼色大衣的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看着苏棠泪流满面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疼得说不出话。那些藏在心底不敢说出口的话，那些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

江烬晚小棠，我和白小糖不是……

苏棠不关我事！

苏棠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决绝。

苏棠你刚说的，不关我的事，烬晚姐姐。

她刻意把“姐姐”两个字咬得极重，像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寒风卷着碎雪落在两人身上，江烬晚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贴在脸颊上，带来刺骨的凉意。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苏棠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久到路灯的光晕都仿佛凝固了。江烬晚才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慌乱和愤怒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深沉的、近乎绝望的疲惫。

江烬晚对不起，小棠。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烬晚我以后不会再干涉你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苏棠冻得发红的鼻尖上，一字一句地说。

江烬晚还有，不会有这样的人。

苏棠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江烬晚不会出现一个很喜欢我而我也很喜欢的人。

江烬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眼神里带着一种苏棠看不懂的悲伤。

江烬晚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棠的心上。她只觉得心口一窒，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手里不知何时捡起的习题册被攥得变了形，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纸页里。那些藏在心底的期待、幻想和最后一丝侥幸，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沉到了万丈深渊。

苏棠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江烬晚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情绪——悲伤、愤怒、绝望，还有一丝彻底的释然。然后她转过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习题册，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茫茫夜色里。她的背影挺得笔直，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孤单，一步一步，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