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晚还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牛皮纸袋。栗子酥的热气早已散尽,只剩下冰冷的硬壳硌着掌心。驼色大衣的衣角被晚风吹得不停晃动,她的身影在路灯的光线下被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苏棠走了很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盏路灯和那辆黑色的车,才再也支撑不住。她靠在一棵光秃秃的槐树下,蹲下身,把脸埋在习题册里,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哭声被寒风吞没,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心碎,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苏棠想起小时候,自己摔破了膝盖,江烬晚背着她走了三站路去医院,后背被汗水浸湿;想起十五岁生日,江烬晚在国外出差,却连夜飞回来,手里捧着她最爱的星空蛋糕;想起住院时,江烬晚守了她一夜,眼底的红血丝比她的还重……那些温柔的瞬间,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割着她的心。
原来所有的温柔,真的都只是“姐姐”的责任和习惯。原来她小心翼翼藏了这么久的喜欢,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小孩子的胡闹,连让对方认真对待的资格都没有。
江烬晚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手脚都冻得麻木,才缓缓打开那个已经凉透的栗子酥纸袋。栗子酥的甜香早已散去,只剩下冰冷的气息。她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有满口的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苏浩打来的。江烬晚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江烬晚喂?
苏浩接到小棠了没?
苏浩的声音带着担忧。
苏浩我妈说她还没到家。我给她打电话也不接。
江烬晚看着苏棠消失的方向,喉咙发紧。
江烬晚她说今晚去同学家,应该……晚点发消息。
苏浩你跟她吵架了?
苏浩敏锐地察觉到她语气不对。
苏浩江烬晚,你是不是又欺负小棠了?我跟你说,她最近情绪不对,你别总——
江烬晚我没有。
江烬晚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江烬晚我只是……惹她生气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苏浩叹了口气。
苏浩你啊,总是这样,关心人的方式不对。小棠心思重,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上次都告诉你她这次住院医生说了是心病,你怎么还气她?
江烬晚什么意思?
江烬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苏浩什么意思?我靠!合着我上次跟你说的意思你没明白啊。
苏浩的声音拔高了些。
苏浩上次小棠从学校回来就不对劲,抱着枕头坐了一下午,嘴里念叨什么‘秘密被发现了’‘她肯定知道了’。我问她什么秘密,她又不说,就抱着她那宝贝银书签哭。
银书签?江烬晚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苏棠亲手给她錾的极光书签,背面刻着的是她们两个人的名字,是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