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外,那双惊愕的绿眼睛,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毁灭性的涟漪。
病房内,斯内普扣在德拉科手腕上的枯瘦手指猛地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能听到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深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里面翻涌的震怒、冰冷的恐惧,以及一种被最禁忌秘密撞破的、狂暴的杀意,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门外的哈利·波特!
“滚出去,波特!”斯内普的声音不再是嘶哑的低语,而是裹挟着魔力威压的、如同惊雷般的咆哮!整个病房的空气都在震颤,玻璃药瓶在架子上疯狂跳动。那声音里蕴含的纯粹憎恶和毁灭意志,让哈利如遭重击,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但哈利的脚却像被钉在原地。他透过门缝,清晰地看到了里面地狱般的景象:
马尔福瘫在病床上,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苍白人偶。淡金色的头发被冷汗浸透,凌乱地贴在毫无血色的额角。灰蓝色的眼睛空洞地大睁着,瞳孔涣散失焦,仿佛沉溺在无法醒来的噩梦中。泪水混合着冷汗,无声地滑过他精致的下颌线,滴落在洁白的枕套上,晕开绝望的湿痕。他单薄的病号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汗湿的、剧烈起伏的胸膛,那急促的起伏带着一种濒死的脆弱美感。更刺目的是他下唇——那道被斯内普清洁咒覆盖过的细微伤口,此刻在吐真剂和搜魂魔力的双重折磨下,再次裂开,渗出一颗鲜红欲滴的血珠,在惨淡的光线下妖异而诱惑。
斯内普如同索命的魔神,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德拉科。黑袍翻滚,带着地狱般的寒意。他枯瘦的手如同铁钳,死死扣着德拉科纤细的手腕,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脆弱的骨骼捏碎。他蜡黄的脸因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狂暴而扭曲,深黑色的眼睛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死死瞪着门外的哈利。
“灰烬…好冷…” 德拉科破碎的、如同梦呓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板得没有一丝情感,却像冰冷的针,扎进哈利的耳膜和心脏。
灰烬?什么灰烬?马尔福在说什么?斯内普对他做了什么?!
巨大的困惑、强烈的不安,以及一种莫名的、被眼前景象激起的、混杂着愤怒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哈利胸腔里冲撞。他的指尖印记猛地传来一阵强烈的、如同被电流击中的麻刺感!同时,额头的伤疤也同步地、尖锐地抽痛起来!这痛楚如此清晰,如此同步,仿佛与病床上德拉科承受的无形痛苦产生了致命的共鸣!
“我叫你滚!” 斯内普的咆哮再次炸响,魔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另一只手中,杖尖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惨绿色光芒,直指哈利!那光芒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让哈利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有致命的咒语轰击而来!
哈利的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目光无法从德拉科那张混合着极致痛苦与脆弱诱惑的脸上移开。尤其是德拉科下唇那颗缓缓滚落的血珠,在幽暗的光线下,仿佛带着某种魔性的吸引力,让哈利喉咙发紧。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被斯内普强行侵入意识搜魂、又被吐真剂药力折磨的德拉科,身体猛地剧烈痉挛起来!不再是细微的颤抖,而是如同被通了高压电般的、失控的弹跳和弓起!他空洞的眼睛里瞬间被剧烈的痛苦填满,喉咙里溢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
“呃啊——!不…不要…碰…那里…” 德拉科的声音不再是平板,而是充满了无法忍受的痛苦和一种…诡异的、带着哭腔的抗拒?仿佛在灵魂深处,正经历着某种不堪承受的侵犯。
而伴随着他身体的痉挛和痛苦的呻吟,一股冰冷刺骨、却又带着毁灭性灼热感的魔力波动,猛地从他身体深处——尤其是那只被纱布包裹的左臂和…下唇渗血的伤口处——爆发出来!那力量充满了纯粹的排斥和憎恨,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斯内普!
斯内普闷哼一声,扣住德拉科手腕的手指如同被无形的烙铁烫到,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松开了些许!他深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德拉科的诅咒之力,竟然在排斥他的搜魂魔力?!这前所未有的反噬,让他心神剧震!
就在斯内普心神被诅咒反噬撼动的这一刹那空隙,德拉科在极度混乱和痛苦的深渊中,意识碎片疯狂翻涌。吐真剂的药力、搜魂的暴力、诅咒的灼烧、以及前世湮灭时那刻骨铭心的、与哈利血液魔力碰撞带来的、撕裂灵魂却又混合着诡异快感的极致体验…所有这些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扭曲的、源自本能的求救信号!
他涣散的、充满泪水的灰蓝色瞳孔,没有看向近在咫尺的斯内普,而是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猛地、直直地、穿透病房内压抑的黑暗和斯内普高大的阴影,死死地锁定了门缝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绿眼睛!
“Ha…rry…?” 一个破碎的、带着剧烈喘息和泣音的名字,从德拉科被鲜血染红的唇瓣中溢出。那声音不再是恐惧的尖叫,也不是斯内普逼问下的平板梦呓,而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痛苦、溺水者般的绝望、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病态的、如同飞蛾扑火般的…渴望?!
仿佛在诅咒焚烧灵魂的地狱里,唯有门外那个带着同样诅咒印记的“痛苦之源”,才是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扭曲的“锚点”!
随着这个名字的喊出,德拉科那只完好的右手,竟无意识地、颤抖着抬了起来,指尖朝着门缝外哈利的方向,虚弱地、却又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执念,伸了过去!仿佛要抓住那根唯一的、能将他从深渊拉回的稻草——即使那稻草本身也燃烧着将他焚毁的火焰!
这个动作,这个呼唤,这个眼神…落在斯内普眼中,无异于最彻底的背叛!最下贱的亵渎!最无可饶恕的堕落!
“你——!” 斯内普的暴怒瞬间冲破了顶点!深黑色的瞳孔里,最后一丝理智彻底被名为“守护誓言”和“被玷污”的狂怒焚毁!他不再理会门外的哈利,所有的毁灭意志瞬间倾注在眼前这个“不知廉耻”的德拉科身上!
他那只刚刚被诅咒之力震开的手,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和一种近乎“净化污秽”的疯狂,猛地抓向德拉科那只伸向门外的、代表着“堕落渴望”的右手手腕!同时,他另一只握着魔杖的手,杖尖的绿光暴涨,不再指向哈利,而是狠狠抵向德拉科剧烈起伏的、汗湿的胸膛心脏位置!
“Incarcerous!”(速速禁锢!) 斯内普的声音如同地狱的丧钟,带着毁灭一切的冰冷决绝!
数道闪烁着不祥黑光的、由纯粹魔力构成的、带着荆棘般倒刺的魔力绳索,如同活物般从杖尖激射而出!它们没有束缚德拉科的手脚,而是带着残忍的精准,狠狠地、缠绕上了德拉科那只伸出的右手手腕、他脆弱的脖颈、以及…他那只被纱布包裹、诅咒之力沸腾的左臂!
“呃啊——!!!” 德拉科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绝望的惨叫!
魔力荆棘绳索深深勒进他苍白的皮肤,瞬间留下深红的、渗血的勒痕!尤其是缠绕左臂的那一道,更是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诅咒沸腾的伤口之上!冰冷的禁锢魔力与灼热的诅咒之力疯狂对冲,带来一种撕裂灵魂、焚烧血肉的极致酷刑!德拉科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扭动、弹跳,却被魔力绳索死死禁锢在床上,只能承受着这来自“守护者”的、比诅咒本身更残酷的“净化”!
他的眼神瞬间从那种扭曲的渴望,变成了纯粹的、被最信任之人背叛和施暴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绝望!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混合着嘴角流下的鲜血和痛苦的涎水。
门外的哈利,被这突如其来、血腥而残忍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他看到了德拉科伸向他的手,听到了那声破碎的呼唤…然后,就目睹了斯内普如同对待最肮脏的罪犯般,用带着荆棘倒刺的魔力绳索,残忍地禁锢、折磨着那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年!德拉科那凄厉到变调的惨叫、那因极致痛苦而扭曲却依旧俊美的脸、那被绳索勒出血痕的脆弱脖颈和手腕、那被汗水浸透紧贴肌肤的布料下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有斯内普脸上那种混合着暴怒、冰冷和…一种扭曲的“净化”快感的恐怖神情…
这一切,如同最黑暗的噩梦,狠狠冲击着哈利的感官!
“住手!斯内普!” 哈利再也无法忍受,愤怒和一种莫名的、被眼前景象点燃的暴戾冲垮了恐惧!他猛地撞开房门,冲了进去!绿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魔杖瞬间指向斯内普!
斯内普甚至没有回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魔力荆棘禁锢、痛苦痉挛的德拉科身上。他枯瘦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温柔的残忍,缓缓抚过德拉科脖颈上被勒出的、渗血的伤痕,感受着那皮肤下疯狂的脉搏跳动和诅咒之力的灼热搏动。
“肮脏的渴望…” 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深渊回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唾弃,清晰地传入冲进来的哈利耳中,“…需要用痛苦…来清洗。” 他的手指猛地用力,掐住德拉科脆弱的喉骨!
“咳…呃…” 德拉科的惨叫变成了窒息的抽气,灰蓝色的眼睛因缺氧和剧痛而翻白,身体最后的挣扎也微弱下去。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哈利的怒吼伴随着缴械咒的红光,狠狠射向斯内普!
红光击中了斯内普的后背!但他高大的身影只是微微一晃,仿佛那足以击昏普通巫师的咒语对他而言只是拂过一阵微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深黑色的眼睛对上了哈利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绿眸。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如同看待死物般的漠然,和一种…“果然如此”的、极致的厌弃。
“你也想来…感受一下这份‘肮脏’吗?波特?” 斯内普的声音如同毒蛇的嘶鸣,冰冷而充满诱惑的恶意。他掐着德拉科喉咙的手指并未松开,另一只手的魔杖,缓缓地、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抬了起来,再次指向了哈利的心脏。
病房内,魔力荆棘禁锢着德拉科痛苦痉挛的身体,勒痕处渗出细密的血珠。斯内普一手扼住他的咽喉,一手魔杖锁定哈利。哈利怒目而视,魔杖直指斯内普,指尖的诅咒印记和额头的伤疤因剧烈的情绪和诅咒的共鸣而灼热跳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魔药、汗水与浓烈的、扭曲的恨意与病态吸引力的气息,形成一幅令人窒息的、名为“深渊”的黑暗画卷。德拉科微弱的、窒息的抽气声,是这幅画卷中最绝望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