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屏幕的光在昏暗的阁楼里像一把利刃刺进黑暗。宋亚轩盯着那行字，喉咙发紧。
"你不能一个人去。"他抓住马嘉祺的手腕，"这明显是个陷阱。"
马嘉祺的表情在手机蓝光下显得格外冷峻："但如果我们不去，林小晚会死。她是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人。"
"那我们一起去。"
"短信说他们正在监视你。"马嘉祺摇头，"我们得分开行动，你留在这里继续查资料，我去救林小晚。"
宋亚轩的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你可能会死。"
"我不会。"马嘉祺突然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别忘了，我是基因改造的实验体X-7，记得吗？他们把我设计得很'耐用'。"
这句自嘲像刀子一样扎进宋亚轩心里。他猛地将马嘉祺拉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
"别这样说自己。"宋亚轩声音颤抖，"不管什么实验不实验，你就是你。"
马嘉祺的眼神软化下来。他轻轻握住宋亚轩的后颈，额头抵上他的："我会小心的。如果两小时内没消息，立刻离开这里，去找丁程鑫，他值得信任。"
宋亚轩想反驳，但马嘉祺的唇已经压了上来。这个吻又急又重，带着不确定性和恐惧，牙齿不小心磕到嘴唇，尝到一丝血腥味。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等我回来。"马嘉祺低声说，然后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宋亚轩站在原地，手指触碰自己刺痛的嘴唇。阁楼突然变得无比空旷，每一秒都被拉长成煎熬。
他强迫自己回到电脑前，继续分析那些文件。名单上被划掉的四个名字中，有一个引起他的注意——"Y-3"。其他被划掉的名字旁边都标注了"淘汰"或"失效"，唯独Y-3后面写着"观察中"。
"观察中是什么意思..."宋亚轩喃喃自语，突然感到一阵奇怪的眩晕。他的视野边缘出现闪烁的黑点，耳中响起微弱的嗡鸣，就像远处有台老式电视机没调好频道。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马嘉祺在医院描述过类似的症状，就在他晕倒前。
宋亚轩猛地站起来，眩晕感却更强烈了。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洗手间，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脸。抬头看镜子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瞳孔异常扩大，几乎占据了整个虹膜。
"不，不，不..."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想给马嘉祺打电话，却在通讯录界面停住了——如果他被监视，通话可能会暴露马嘉祺的位置。
他转而发了一条看似无关的短信："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歌吗？我现在在听。"
如果马嘉祺看到，会明白这是暗示情况有变。《我们》，是他们第一次双人舞台的曲目。
回复很快来了："保存体力。别乱跑。"
宋亚轩松了口气——马嘉祺理解了暗示。但紧接着，又一条短信进来："你也是实验的一部分。小心。"
这条信息让宋亚轩如坠冰窟。"你也是实验的一部分"？什么意思？
眩晕再次袭来，这次伴随着剧烈的头痛。宋亚轩跪倒在地，眼前闪过一系列陌生又熟悉的画面——白色的房间，穿白大褂的人影，冰冷的手术台...
最清晰的是一张女人的脸，年轻时的林小晚，她俯身说着什么，但宋亚轩听不清。然后是一针刺痛，和随之而来的黑暗...
"啊！"宋亚轩猛地摇头，驱散这些突如其来的影像。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嘴里有金属味。这些是什么？被压抑的记忆？还是次声波影响产生的幻觉？
他跌跌撞撞地回到电脑前，重新审视那份名单。如果马嘉祺是X-7，那么Y-3可能是...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形。他迅速搜索"晨曦计划 Y系列"，找到一份加密的子项目文件。密码提示是"观察对象的生日"。
宋亚轩输入自己的生日——0304。
文件解锁了。
屏幕上显示出一份详细的观察报告，标题是《Y-3情绪共鸣能力测试记录》，旁边附着一张照片——十岁左右的宋亚轩，穿着白色病号服，头上贴着电极。
报告内容让宋亚轩的血液凝固：
"Y-3表现出与X-7异常同步的情绪波动，尤其在音乐刺激下。这种跨实验体共鸣现象前所未见，可能是第二阶段大规模情绪操控的关键..."
后面跟着大量医学术语和数据图表，但宋亚轩已经看不下去了。他的视线模糊，不只是因为眩晕，更因为涌上来的泪水。
"我也是...他们的一件实验品？"
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为什么他被选中加入时代少年团，为什么总是和马嘉祺配对表演，甚至他对马嘉祺那种本能的亲近感...可能都是程序设计好的？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一个人来码头区9号仓库。不要告诉X-7。——StarKeeper"
宋亚轩盯着这条信息，心跳加速。StarKeeper知道他的发现，甚至知道X-7这个代号...这究竟是另一个陷阱，还是真正的帮助？
他看了看时间——马嘉祺离开已经一个半小时，没有任何新消息。如果这是个陷阱，至少能引开部分注意力，给马嘉祺创造机会。如果不是...他可能获得关键信息。
决定已下。宋亚轩擦干眼泪，将电脑上的关键文件拷贝到U盘，然后拿起马嘉祺留在阁楼的一把折叠刀，悄悄离开了教堂。
码头区在城东工业带，夜晚几乎无人。宋亚轩打车到附近，然后步行前往9号仓库。夜雾笼罩着锈迹斑斑的金属建筑，像某种巨兽的骨架。
仓库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没有回应。只有远处一盏应急灯提供微弱的光线。宋亚轩小心地前进，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呻吟。
"谁在那里？"他警觉地问，手伸进口袋握住那把折叠刀。
"救...救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宋亚轩循声走去，在角落发现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身影——林小晚！她满脸是血，左眼肿得睁不开。
"林姐！"宋亚轩冲过去，手忙脚乱地解她的绳子，"你怎么在这里？马嘉祺呢？"
"逃..."林小晚气若游丝，"这是个...陷阱...他们知道...你会来..."
绳子刚解开，仓库的灯突然全部亮起。宋亚轩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只听到一个冰冷的男声：
"果然上钩了。两个实验体都回收成功。"
当宋亚轩的视线适应光线后，他看到五个穿黑衣的男子呈扇形包围过来。为首的正是公司总裁张明远，他穿着考究的西装，与这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张总..."宋亚轩挡在林小晚前面，"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张明远露出一个商业谈判式的微笑："宋亚轩，我一直很欣赏你的勇气。可惜，勇气在实验中是多余的变量。"
"什么实验？晨曦计划到底是什么？"宋亚轩厉声问，同时悄悄将U盘塞进林小晚手中。
张明远示意手下停下，自己向前走了两步："简单说，我们创造了一种基因改造方法，可以增强人类对特定频率声波的敏感度。配合特殊设计的次声波装置，可以实现大规模情绪操控。"
"为什么是我们？"宋亚轩问，注意到黑衣人们正在缓慢缩小包围圈。
"你们？"张明远笑了，"不，只有马嘉祺是主要实验体。你是意外收获——我们在测试X-7时发现你对他的情绪波动有同步反应，就像完美的共鸣器。"
他拿出一个小型设备，按下按钮。宋亚轩立刻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熟悉的嗡鸣声充斥耳膜。他跪倒在地，视线边缘开始出现黑点。
"看，多么完美的反应。"张明远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X-7负责发射情绪信号，Y-3负责放大和传播。想象一下，在八万人的演唱会上，这种能力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宋亚轩努力保持清醒，但身体越来越重。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仓库侧面的窗户突然爆裂，一个黑影矫健地跃入。
"马嘉祺！"宋亚轩用尽全力喊出声。
接下来的场景像一场精心编排的动作戏。马嘉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准度击倒两个守卫，夺过其中一人的电击棒，又放倒第三个。他的动作流畅得不像人类，每一击都正中要害。
张明远脸色大变，后退几步："拦住他！别让他靠近实验体！"
剩下两个守卫扑向马嘉祺，但被他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解决。宋亚轩从未见过这样的马嘉祺——眼神冰冷，动作凌厉，完全不是舞台上那个温柔偶像。
"宋亚轩，能站起来吗？"马嘉祺跑到他身边，声音急促。
宋亚轩点点头，在马嘉祺的搀扶下勉强起身："林姐...她伤得很重..."
马嘉祺看了一眼昏迷的林小晚，咬牙道："我们得带她走。"
他背起林小晚，宋亚轩紧跟在后。张明远已经不见踪影，但远处传来更多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这边！"马嘉祺带着宋亚轩穿过一堆货箱，来到一个紧急出口。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三人刚冲出巷口，一辆黑色SUV急刹在他们面前。宋亚轩的心沉到谷底——直到车窗降下，露出丁程鑫的脸。
"上车！快！"
没有时间犹豫。马嘉祺将林小晚塞进后座，宋亚轩爬进副驾驶。车子猛地加速，将追兵甩在身后。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马嘉祺喘着气问。
丁程鑫专注地开车："StarKeeper给我发了坐标。别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
宋亚轩和马嘉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神秘的StarKeeper又一次救了他们，却依然不肯露面。
"医院不安全。"丁程鑫说，"我带你们去一个朋友的空公寓。"
后座上，林小晚发出一声呻吟，慢慢睁开眼睛。她的目光落在马嘉祺脸上，突然变得异常清醒。
"X-7..."她嘶哑地说，"你激活了。"
马嘉祺身体一僵："你记得我？"
"我一直记得。"林小晚的眼中涌出泪水，"我是你的监护员，也是...唯一反对他们的人。"
宋亚轩转过头："反对什么？"
"第二阶段测试。"林小晚艰难地坐起来，"最初晨曦计划只是为了治疗精神疾病，但张明远看到了军事和商业用途...他们计划在世界巡演中测试大规模情绪操控。"
马嘉祺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所以时代少年团...从一开始就是实验的一部分？"
林小晚点头："七个人中，只有你是核心实验体，其他人是为了掩护。但宋亚轩..."她看向宋亚轩，"你是个意外。你对X-7的自然共鸣让他们发现了一种全新的可能性。"
宋亚轩想起那些闪回的记忆："我也被做过实验？"
"轻度改造，主要是增强你的感知能力。"林小晚说，"但张明远不满足于此，他想...重组你们的基因，创造完美的发射器与接收器组合。"
车子驶入一栋高级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丁程鑫停好车，转身严肃地看着他们："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实验不实验的，但我知道张总不是什么好人。这里暂时安全，先上去再说。"
公寓宽敞豪华，显然主人很有钱。丁程鑫简单解释这是他一个海外朋友的房子，然后就去准备食物和药品。
林小晚被安顿在客房。马嘉祺帮她清理伤口时，她抓住他的手："X-7...不，马嘉祺，你必须阻止巡演。舞台上的次声波装置会激活你全部的改造基因，同时..."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林姐！"宋亚轩连忙扶住她。
"同时...会杀死宋亚轩。"林小晚艰难地说完，"你们的系统是互补的...过度激活会导致他的大脑过载..."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在宋亚轩头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那些症状——马嘉祺的能力被部分激活，而他的身体正在本能地响应。
马嘉祺的脸色变得异常可怕："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林小晚虚弱地摇头："太晚了...程序已经启动..."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这里有全部证据...找到StarKeeper...TA能帮..."
她的手突然垂下，眼睛闭上。
"林姐！"宋亚轩惊呼，探她的脉搏，"还活着，但很微弱。"
丁程鑫闻声赶来，检查后说："可能是内出血。我得送她去医院，但不能走正规渠道。"
马嘉祺点头："小心。"
丁程鑫抱起林小晚，临走前严肃地说："你们俩留在这里，别出去。冰箱里有食物，密码锁的密码是0304。"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宋亚轩一眼，"巧合？"
等丁程鑫离开后，宋亚轩和马嘉祺瘫坐在沙发上，精疲力尽。夜已深，但两人都毫无睡意。
"所以，"宋亚轩打破沉默，"我们是被设计成一对的？我的感情...可能只是程序设定？"
马嘉祺转向他，眼神异常坚定："不。基因可以设计倾向，但不能设计具体的情感对象。我查过资料，这种程度的操控目前还不可能。"
他靠近宋亚轩，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当我第一次在练习室见到你，那种感觉...没有任何实验能制造出来。"
宋亚轩想回应，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他蜷缩起来，耳中嗡鸣变得震耳欲聋。视线模糊中，他看到马嘉祺焦急的脸，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最后失去意识前，他只有一个念头：林小晚说的是真的，他正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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