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然后是白光炸裂。
马嘉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里。墙壁、天花板、地板全是毫无瑕疵的纯白，没有门，没有窗，只有无尽的白色延伸向远方。
"这是...哪里？"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自己，还是那身黑衣，但脖子上没有了被宋亚轩掐出的淤青。触感真实，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空气更稠密，呼吸时肺部有轻微的压迫感。
"意识空间。"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马嘉祺猛地转身。宋亚轩站在那里，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件浅蓝色卫衣，眼神清明，没有一丝被控制的痕迹。
"宋亚轩？你怎么——"
"我们都在你的意识里。"宋亚轩环顾四周，"或者说，是我们的意识交汇处。你注射的阻断剂把我们连接在了一起。"
马嘉祺伸手触碰宋亚轩的脸颊。触感真实而温暖，不像幻觉。"我以为...我是在救你。"
"你是的。"宋亚轩握住他的手，"但这种方法太危险了。你的神经系统现在成了战场，我的控制程序正在攻击它。"
仿佛印证他的话，走廊远处突然出现一片黑色污渍般的阴影，迅速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白色墙壁扭曲变形，出现裂缝。
"那是什么？"马嘉祺警觉地问。
"控制程序。"宋亚轩的表情变得凝重，"它在寻找我们。"
两人开始奔跑，远离那片扩张的阴影。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但两旁的墙壁开始变化，浮现出模糊的画面——记忆碎片。
马嘉祺瞥见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画面，然后是第一次踏入公司练习室的场景...更多的记忆飞掠而过，像一场高速播放的电影。
"小心！"宋亚轩突然拉住他。
前方的走廊塌陷了，变成一片虚无的黑色深渊。阴影从后方逼近，无路可逃。
"跳下去。"宋亚轩突然说。
"什么？"
"信任我。"宋亚轩紧紧握住他的手，"在意识空间里，坠落通常意味着进入另一层记忆。"
不等马嘉祺回答，宋亚轩已经拉着他跳入黑暗。
下坠的感觉持续了几秒，然后他们突然站在一个白色的实验室里。年幼的马嘉祺——不超过七岁——被固定在一张特制椅子上，头上连接着电极。旁边是同样年幼的宋亚轩，同样被束缚着。
"这是...我们的过去？"马嘉祺声音发紧。
实验室内，年轻许多的张明远站在观察窗前，旁边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女性研究员。
"实验记录，第22天。"张明远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X-7和Y-3的神经同步率达到78%，创下新纪录。但Y-3的抗拒反应也在增强，可能需要记忆重置。"
女研究员皱眉："再次记忆重置会影响他的基础人格。上面已经警告过我们不要过度干预自然发展。"
"为了科学，有些牺牲是必要的。"张明远冷漠地说，"准备第5次记忆重组。"
年幼的宋亚轩开始剧烈挣扎，哭喊着："不要！我会听话！不要拿走我的记忆！"
马嘉祺想冲上去解救那个小男孩，却被现实中的宋亚轩拉住："这只是记忆，我们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阴影开始从实验室角落渗出，像活物一样向他们爬来。
"它找到我们了。"宋亚轩紧张地说，"我们必须继续深入。"
"去哪里？"
"更深层的记忆。那里有我们需要的答案。"
两人手拉手冲向实验室另一端的镜子，出乎意料地穿了过去，落入另一段记忆。
这次是一个教室般的房间。七个男孩围坐成一圈，每人头上戴着特制的金属发带。马嘉祺和宋亚轩认出了那些面孔——时代少年团的成员们，但都比现在年幼许多。
"同步测试，第103次。"张明远的声音再次响起，"X系列和Y系列首次全体协同实验。"
马嘉祺震惊地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他们...也都是实验体？"
宋亚轩脸色苍白："看他们胸前的徽章。"
每个男孩衣服上都别着一个小徽章，上面标着不同的字母和数字：X-7（马嘉祺），Y-3（宋亚轩），X-5（丁程鑫），Y-1（另一个成员）...
"整个团队..."马嘉祺声音发抖，"从一开始就是实验的一部分？"
记忆画面突然扭曲，七个男孩中的五个开始痛苦地尖叫，只有马嘉祺和宋亚轩保持安静，但眼中充满恐惧。
"同步失败。"张明远的声音冷酷，"淘汰X-2、X-4、Y-6和Y-7。X-5表现不稳定，转入观察组。只有X-7和Y-3达到预期标准。"
阴影从记忆的边缘渗入，这次速度更快。它不再是无形的黑雾，而是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一个模糊但酷似张明远的黑影。
"它进化了。"宋亚轩紧张地说，"控制程序在学习模仿人类形态。"
黑影张开嘴，发出刺耳的电子音："X-7，Y-3，立即终止抵抗。回归预设程序。"
马嘉祺感到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差点跪倒在地。宋亚轩扶住他，拉着他冲向记忆画面的边缘。
"去哪里？"马嘉祺咬牙忍痛问。
"最珍贵的记忆。"宋亚轩说，"那里有对抗它的力量。"
两人再次穿越记忆屏障，这次落入了公司的练习室。少年马嘉祺独自对着镜子练习舞蹈，汗水浸透了T恤。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现实中的马嘉祺认出了这个场景。
果然，几分钟后，少年宋亚轩探头进来，害羞地问是否可以一起练习。
记忆中的马嘉祺点头同意，两人开始一起练习。虽然动作不协调，但都笑得很开心。
黑影从镜子中渗出，这次几乎完全具象化为张明远的样子："无用的情感连接。立即终止！"
它的声音带着电波干扰般的杂音，手臂伸长变成尖刺，向记忆中的两个少年刺去。
"不！"现实中的马嘉祺和宋亚轩同时冲上前，挡在少年版本的自己前面。
奇怪的是，黑影的尖刺在接触到他们时突然退缩了，像被烫伤一样。
"它害怕我们的真实记忆。"宋亚轩恍然大悟，"这些没有被程序污染的原始记忆是它的弱点！"
马嘉祺立刻会意，拉着宋亚轩的手冲向另一个记忆片段——他们第一次双人舞台的后台，紧张地互相打气；深夜练习后分享一碗泡面的宿舍；巡演途中靠在一起补觉的大巴...
每个珍贵记忆都像利剑般刺向黑影，使它不断退缩、变小。最后，它蜷缩在角落里，只剩下一个小黑点，但仍然顽固地存在着。
"为什么它还不消失？"马嘉祺喘息着问。
宋亚轩表情凝重："因为它已经是我的一部分了。完全消除它意味着...我的部分意识也会受损。"
黑影突然发出刺耳的笑声："正确。消除我，Y-3将永远失去部分自我。你愿意冒这个险吗，X-7？"
马嘉祺看向宋亚轩，后者眼中满是痛苦和犹豫。
"还有一个方法。"马嘉祺突然说，"不是消除，而是覆盖。"
"什么意思？"宋亚轩问。
"我们创造一个新的连接，比控制程序更强的连接。"马嘉祺握住宋亚轩的双手，"但你必须完全信任我，放弃所有抵抗。"
黑影发出尖叫："不！Y-3，执行协议7！立即终止X-7！"
宋亚轩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变得坚定："我相信你。"
马嘉祺向前一步，额头抵上宋亚轩的额头。在意识空间里，这种接触比任何肉体接触都更亲密——这是意识的直接交融。
"想象我们之间有一条金色的线。"马嘉祺轻声说，"从我的心脏，到你的心脏。"
黑影疯狂地扑向他们，但在接触到两人周围突然出现的金色光芒时被弹开。
"现在让那条线变成网，覆盖所有黑暗。"马嘉祺继续引导，"用你最珍贵的记忆作为节点..."
宋亚轩按照指示，调动所有真实的、未被污染的记忆——第一次听到马嘉祺唱歌时的悸动；马嘉祺在他生病时彻夜照顾的温暖；每次舞台对视时那种无需言语的理解...
金色的光芒越来越强，像一张网包裹住黑影。黑影挣扎、尖叫，但最终被完全覆盖，化为一颗黑色的小珠子，悬浮在金色网络中心。
"它...还在。"宋亚轩不安地说。
"但不再控制你了。"马嘉祺微笑，"你控制了它。"
两人依然额头相抵，共享着意识的亲密连接。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里，他们能感受到对方最深处的情感——没有伪装，没有保留。
"现在我知道了。"宋亚轩轻声说，"没有任何实验能设计出你内心真实的感觉。"
马嘉祺没有回答，只是在这个意识的世界里，给了宋亚轩一个没有物理形态却比任何真实接触都深刻的拥抱。
周围的记忆画面开始褪色，白色走廊重新出现，但这次尽头有一扇发光的门。
"我们该回去了。"马嘉祺说，"他们在等我们。"
宋亚轩点头，但仍然紧握着他的手："回去后，我们还有一场仗要打。"
"一起。"马嘉祺承诺。
两人走向那扇光门，迈入耀眼的白光中。
现实世界中，马嘉祺的身体剧烈抽搐，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李医生手忙脚乱地调整药物剂量，丁程鑫按住马嘉祺的肩膀防止他伤到自己。
"心跳200！要室颤了！"李医生大喊，准备电击。
就在这时，马嘉祺和宋亚轩同时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溺水者浮出水面。
"欢迎回来。"丁程鑫松了口气，扶他们坐起来。
马嘉祺的第一反应是去摸宋亚轩的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一丝蓝光。
"它还在，但被控制住了。"宋亚轩轻声说，知道马嘉祺在担心什么。
李医生检查了两人的生命体征，难以置信地摇头："这不可能...你们的脑电波几乎完全同步了，但各自保持独立意识..."
马嘉祺尝试站起来，双腿还有些发抖："我们看到了很多...整个团队，都是实验的一部分。"
丁程鑫的表情变得复杂："我就知道你们会发现这个。"
"你早就知道？"宋亚轩惊讶地问。
"不是全部。"丁程鑫叹气，"我只确定我和其他几个成员被注射过某种药物，但直到发现张总的秘密文件，才知道整个团队的真相。"
窗外突然传来隐约的音乐声和人群欢呼。四人安静下来，困惑地面面相觑。
丁程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远处，城市体育场灯火通明，即使隔着这么远也能听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巡演...是明天啊..."
马嘉祺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除非张明远提前了计划。他知道我们发现了真相，决定立刻行动。"
宋亚轩已经拿出手机查看新闻：《突发：时代少年团世界巡演首站提前举行，八万粉丝疯狂》。
新闻配图是体育场外拥挤的人群，和一张舞台照片——舞台下方隐约可见一排排奇怪的装置，正是他们在设计图上见过的次声波发射器。
"已经开始了。"宋亚轩声音发紧，"他要用那八万人做实验。"
马嘉祺抓起外套："那我们还有时间阻止。"
"怎么阻止？"李医生问，"体育场现在肯定戒备森严。"
马嘉祺和宋亚轩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说出答案：
"上台表演。"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