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马嘉祺趴在桌上假寐，眼睛却眯成一条缝，紧盯着前三排的宋亚轩。一周过去了，那个黑色笔记本的内容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铃声一响，宋亚轩就收拾好书包离开教室，步伐比平时快了几分。马嘉祺等了三秒，抓起书包跟了上去。
宋亚轩没有去学生会，也没有去图书馆。他径直走出校门，拐进了地铁站。马嘉祺压低棒球帽檐，隔着两节车厢盯着宋亚轩挺直的背影。
五站后，宋亚轩下车。马嘉祺跟着他穿过繁华商业区，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有扇不起眼的黑色铁门，宋亚轩敲了三下，停顿，又敲两下。门开了条缝，他闪身进去。
马嘉祺皱眉，绕到建筑侧面，发现一个紧急出口。门锁已经坏了，他轻易溜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淹没了他。昏暗的空间里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汗水的味道。舞台上一支乐队正在表演，主唱嘶吼着撕心裂肺的情歌。
马嘉祺挤到前排，惊讶地发现这是个地下音乐酒吧。他环顾四周，没找到宋亚轩的身影。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神秘嘉宾——Song！"主持人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舞台灯光暗下来，一束追光打在钢琴上。宋亚轩从阴影中走出，全场瞬间安静。他穿着黑色衬衫，领口敞开，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没有眼镜的遮挡，他的眼睛在灯光下像两潭深水。
马嘉祺呼吸一滞，下意识往阴影里退了退。
宋亚轩坐到钢琴前，修长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停顿了三秒，他突然砸下一串不和谐的和弦。
"这首歌叫《野猫与牢笼》。"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低沉沙哑，与学校里那个一丝不苟的学生会主席判若两人。
前奏过后，宋亚轩开始唱。他的嗓音像打磨过的黑曜石，锋利而暗沉。歌词讲述一只被囚禁的野猫如何撕碎所有试图驯服它的手。
"......那个角落里的野猫，你眼中有火......"
唱到这句时，宋亚轩的目光扫过观众，在马嘉祺所在的位置微妙地停顿了一秒。马嘉祺后背一凉，不确定是否被发现了。
歌曲进入高潮部分，宋亚轩离开钢琴，抓起一旁的电吉他。他甩掉西装外套，随着节奏摆动身体，汗水打湿了额前的黑发。台下观众疯狂尖叫，有人试图爬上舞台。
马嘉祺看得入迷。台上这个充满野性和攻击性的宋亚轩，与学校里那个冷冰冰的优等生反差太大了。他的心跳加速，手心渗出汗水。
演出结束，宋亚轩鞠了一躬，迅速消失在后台。马嘉祺犹豫片刻，决定跟上去。他绕到建筑后方，发现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有间休息室，门虚掩着。
马嘉祺悄悄靠近，透过门缝看到宋亚轩正在收拾乐谱。他脱掉了衬衫，只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后背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桌上放着一副眼镜和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看够了吗？"宋亚轩突然开口，头也不回。
马嘉祺僵住了。
"进来吧，马嘉祺。"宋亚轩转过身，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或者说，我该叫你'野猫'？"
被识破的马嘉祺索性推门而入，反手关上门。"你早就知道我在跟踪你。"
"从地铁站开始。"宋亚轩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你太显眼了。"
马嘉祺嗤笑一声："显眼的是你吧？'神秘嘉宾Song'。"他模仿主持人的语气，"学校里的人知道他们的学生会长在这卖唱吗？"
"原创音乐，不是卖唱。"宋亚轩纠正道，"而且这里不接待未成年人，我有特殊许可。"
"凭什么？凭你这张好学生的脸？"
宋亚轩突然笑了。他走近马嘉祺，身上还带着演出后的热气。"不，凭我是这家酒吧的股东。"
马嘉祺瞪大眼睛。宋亚轩趁机又向前一步，把他逼到墙边。"现在，我们有个问题。"他压低声音，"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马嘉祺后背贴着冰冷的墙面，却感觉全身发热。"所以呢？要灭口？"
"我在考虑。"宋亚轩假装思考，然后退开一步，"不过我更倾向于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你保守我的秘密，我保守你的。"宋亚轩从书包里拿出那个黑色笔记本，"包括你故意考低分的原因，和你每周五晚上在废弃车场的'活动'。"
马嘉祺瞳孔收缩。"你连那个都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宋亚轩翻开笔记本某一页，上面详细记录了马嘉祺在车场的摩托车比赛，"比如，你父亲曾经是职业赛车手。"
马嘉祺脸色骤变，一把抢过笔记本。"别提起他。"
宋亚轩没有争抢，任由马嘉祺拿走笔记本。"交易成立吗？"
马嘉祺快速翻动笔记本，发现里面不仅记录了他的行踪，还有各种分析——他的习惯、喜好、甚至情绪变化。更可怕的是，有些细节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马嘉祺声音发紧。
"高一开学典礼。"宋亚轩直视他的眼睛，"你躲在礼堂最后排睡觉，嘴角还沾着早餐的果酱。"
马嘉祺皱眉："就这？"
"不。"宋亚轩突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马嘉祺的左眉骨，"是因为这个。你左眉上的疤痕，和我小时候救过的一只野猫抓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这个突如其来的触碰让马嘉祺浑身僵硬。宋亚轩的手指很暖，带着弹琴留下的薄茧。
"胡扯。"马嘉祺拍开他的手，"我从没养过猫。"
宋亚轩收回手，表情恢复了平静。"交易，马嘉祺。你答应吗？"
马嘉祺盯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冷静自持的优等生，可能比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要疯狂。
"行，互相保密。"他最终说道，"但有个条件——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要观察我。"
宋亚轩戴上眼镜，又变回了那个不可接近的学生会主席。"下次月考，如果你能进年级前五十，我就告诉你。"
"前五十？"马嘉祺挑眉，"小看我？"
"那就前三十。"宋亚轩挑衅地笑了，"敢赌吗，野猫？"
马嘉祺把笔记本扔回给他："准备好你的答案吧，优等生。"
他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下。"那首歌......"他犹豫了一下，"《野猫与牢笼》，写的是谁？"
宋亚轩正在收拾乐谱，头也不抬："你猜。"
马嘉祺哼了一声，摔门而去。走廊里，他摸了摸左眉上的旧疤痕，心跳依然没有恢复正常。
走出酒吧，天已经黑了。马嘉祺站在巷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警觉地转身，却看见宋亚轩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他落下的棒球帽。
"周五的车赛。"宋亚轩把帽子递给他，"别去。这次有人设局。"
马嘉祺接过帽子，指尖相触的瞬间像被静电击中。"你怎么知道？"
"我说过，"宋亚轩转身走入夜色，"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马嘉祺站在原地，看着宋亚轩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低头闻了闻棒球帽，上面沾了一丝雪松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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