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校面前和死对头表白了5

"全体集合！"班主任李老师吹响哨子，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按分组站好！"

马嘉祺不情不愿地拖着背包走向C组旗帜，远远就看见宋亚轩已经站在旗下，一身整齐的户外装备，连登山杖都摆放得一丝不苟。自从公交车上那次交谈后，他们有一周没单独见面了。

"倒霉。"马嘉祺把背包往地上一扔，"怎么又是跟你一组。"

宋亚轩推了推登山眼镜："我调的名单。"

马嘉祺挑眉："滥用职权？"

"确保我们组能赢。"宋亚轩递给他一张地图，"今天的任务是找到三个检查点，然后抵达终点。我研究过地形，最快捷径是——"

"翻过那个山脊，沿溪流下行。"马嘉祺打断他，指着地图，"省掉两公里弯路。"

宋亚轩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你也不是只会打架。"

组里其他四个同学陆续到来，宋亚轩迅速分配了任务。马嘉祺惊讶地发现，这个平时在学校里冷冰冰的学生会长，在团队活动中却是个出色的领导者——他清楚每个人的特长，分配任务时简洁明了，连最懒散的同学都被调动起了积极性。

出发后，马嘉祺和宋亚轩自然走在了队伍最前面。初秋的山林色彩斑斓，脚下落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左边五十米有蜂窝，绕过去。"宋亚轩突然低声说。

马嘉祺眯眼望去，果然在树杈间看到一个不起眼的蜂巢："你怎么看到的？"

"反光。"宋亚轩指了指阳光在蜂巢表面的折射，"野外生存手册上说——"

"——黄蜂在秋季最具攻击性。"马嘉祺接话，"我知道，我爸以前..."他突然闭嘴，加快了脚步。

宋亚轩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两个检查点很快找到。就在他们向第三个进发时，天色突然变暗，远处传来闷雷声。

"要下雨。"马嘉祺仰头看了看迅速聚集的乌云，"得找个地方躲。"

宋亚轩皱眉查看地图："最近的避难所在两公里外，来不及了。"

豆大的雨点已经开始砸下来。队伍里女生尖叫着四处躲散，转眼间几个人就跑散了方向。

"别乱跑！"马嘉祺大喊，但雷声淹没了他的声音。

宋亚轩迅速掏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信号。"跟我来！"他拉起马嘉祺的手腕，"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个山洞！"

两人跌跌撞撞地在暴雨中奔跑，雨水顺着脖颈灌进衣领，冰冷刺骨。马嘉祺隐约看见前方山壁上有个黑黝黝的洞口，正要冲过去，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泥泞中。

"操！"他试图爬起来，右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

宋亚轩折返回来，二话不说架起他的胳膊："靠着我。"

马嘉祺想反驳，但疼痛让他闭了嘴。他们狼狈地钻进山洞，浑身湿透，气喘吁吁。洞内干燥阴冷，但至少挡住了暴雨。

"其他人呢？"马嘉祺靠着洞壁坐下，检查自己的脚踝。

"我发了集合坐标，等雨停了他们会找过来。"宋亚轩脱下湿透的外套，从防水背包里掏出毛巾和急救包，"让我看看。"

他蹲下身，手法专业地检查马嘉祺的脚踝："扭伤，不严重。"说着拿出弹性绷带开始包扎。

马嘉祺皱眉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你从哪学的这些？"

"童子军。"宋亚轩头也不抬，"别动。"

包扎完毕，宋亚轩又掏出一个小型露营灯，柔和的光线立刻填满了山洞。马嘉祺这才注意到，这个洞大约三米深，顶部有钟乳石形成，地上散落着一些干树枝。

"你背包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马嘉祺好奇地探头。

宋亚轩已经开始用树枝生火："足够应付一晚。"

"一晚？"马嘉祺瞪大眼睛，"雨不会下那么久吧？"

宋亚轩指了指洞口："山洪。"

马嘉祺转头看去，倒吸一口冷气——洞口外已经形成了一道湍急的水流，混浊的雨水裹挟着树枝和石块奔涌而下。他们彻底被困住了。

火堆生起来后，洞内暖和了许多。宋亚轩把两人的湿外套摊在火边烘烤，又拿出能量棒和水递给马嘉祺。

"你总是这么...准备充分吗？"马嘉祺啃着能量棒问。

宋亚轩往火堆里添了根树枝："习惯而已。"

沉默蔓延。洞外雨声如注，偶尔夹杂着雷鸣。马嘉祺突然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又是一串。

宋亚轩皱眉看他："你脸色很差。"

"没事。"马嘉祺搓了搓手臂，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湿透的T恤贴在身上，寒意渗入骨髓。

宋亚轩二话不说，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干爽的备用衬衫："换上。"

马嘉祺想拒绝，但牙齿已经开始打颤。他背过身迅速换了衣服，布料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是宋亚轩的味道。奇怪的是，这个认知让他耳根发热。

"转过来。"宋亚轩命令道。

马嘉祺转身，猝不及防被一只温暖的手贴上额头。

"发烧了。"宋亚轩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焦急，"躺下。"

没等马嘉祺反应，宋亚轩已经铺好了简易睡袋，强硬地按他躺下。马嘉祺想抗议，但一阵眩晕袭来，他只好乖乖躺平。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马嘉祺看着宋亚轩翻找药品的背影，含糊地问。

宋亚轩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母亲是医生。"

"哦。"马嘉祺没想到会得到回答，"我爸...以前是野外救援队的。"

宋亚轩转过头，递给他两片药："退烧药。吃了。"

药片下肚，马嘉祺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拨开他额前的湿发，然后是冰凉的触感——宋亚轩在用湿毛巾给他降温。

"为什么..."马嘉祺迷迷糊糊地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宋亚轩没有回答，只是调整了下毛巾的位置。马嘉祺在药效作用下沉入梦乡，梦里他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声说："因为你很重要。"

不知过了多久，马嘉祺被一阵疼痛惊醒。他浑身滚烫，喉咙干得像着了火。洞外依然暴雨如注，火堆旁，宋亚轩背对着他，正在往自己右肩涂抹药膏。

借着火光，马嘉祺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宋亚轩的右肩上有一大片狰狞的疤痕，像是严重烫伤留下的。更奇怪的是，那疤痕的形状异常眼熟。

"你..."马嘉祺嘶哑地开口。

宋亚轩猛地转身，迅速拉上衣衫，但马嘉祺已经看到了。

"怎么弄的？"马嘉祺撑起身子，尽管这个动作让他头晕目眩。

宋亚轩沉默地系好扣子："火灾。小时候。"

马嘉祺突然扯开自己的左肩衣领："像这样？"

在相同的位置，他也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疤痕。

宋亚轩的瞳孔骤然收缩。两人对视着，洞内只有火堆噼啪作响。

"1999年，城西福利院。"宋亚轩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还记得吗？"

马嘉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浓烟、哭喊声、一双紧紧抓住他的手...

"不..."他按住额头，"我是在家...不，等等..."

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马嘉祺痛苦地蜷缩起来。宋亚轩立刻上前扶住他："别想了，躺下。"

马嘉祺却抓住他的手腕："告诉我...我们之前见过？"

宋亚轩的表情在火光中晦暗不明："睡吧，等烧退了再说。"

马嘉祺想坚持，但高烧消耗了他的体力。恍惚中，他感觉宋亚轩坐到他身边，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腿上，然后轻轻梳理他汗湿的头发。

"为什么..."马嘉祺喃喃地问。

宋亚轩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因为答应过要保护你。"

半夜，马嘉祺在高烧中辗转反侧，梦见大火和坠落的天花板。他无意识地抓住身边人的手，死死不放。

"别走..."他含糊地恳求。

宋亚轩僵了一下，最终没有抽回手。"我不走。"他轻声承诺，任由马嘉祺十指相扣。

天亮时分，雨停了。马嘉祺的烧也退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整个人蜷在宋亚轩怀里，头枕着他的肩膀。宋亚轩背靠洞壁，眼镜歪在一边，显然一夜没睡好。

晨光透过洞口照进来，给他疲惫的脸庞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马嘉祺从未见过这样的宋亚轩——毫无防备，真实而脆弱。

他本想悄悄移开，却鬼使神差地多停留了一会儿，数着宋亚轩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就在这时，宋亚轩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近在咫尺地对视，呼吸交错。马嘉祺能清晰地看到宋亚轩虹膜中的褐色纹路，像琥珀中的丝絮。

"早。"宋亚轩嗓音沙哑，却没有移开目光。

马嘉祺的喉咙发紧："早...你的手..."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宋亚轩的手指。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耳根发热。

宋亚轩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若无其事地戴上眼镜："烧退了？"

"嗯。"马嘉祺坐起身，突然想起昨晚看到的疤痕，"宋亚轩，关于那个伤..."

洞外传来呼喊声和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救援队找到了他们。

"在这！"宋亚轩站起身，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仿佛昨晚那个温柔照顾他的人从未存在过。

回校的大巴上，两人并排而坐，却各自沉默。马嘉祺的脚踝已经消肿，但心里的疑问却越积越多。他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宋亚轩，后者正望着窗外，侧脸线条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喂。"马嘉祺终于忍不住开口，"昨晚..."

宋亚轩转过头，食指轻轻按在自己唇上，然后指了指马嘉祺的口袋。马嘉祺疑惑地摸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消息：

[今晚8点，城南音乐厅后门。我会告诉你一切。]

马嘉祺抬头，宋亚轩已经重新看向窗外，嘴角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阳光透过车窗，在他们之间的座位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分界线，像一条等待跨越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