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的西南边境,潮湿的雾气携着硝烟的味道钻入鼻腔,令人呼吸间都觉得沉重。
许政辉伏在草丛中,指腹一遍遍摩擦着枪身上的防滑纹,迷彩服下的脊背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腻而冰冷。他侧过头,看见右侧三米外的郝沉舟正低头用匕首削着树枝。木屑细碎地飘落,有几片粘在他的睫毛上,宛如覆了一层薄霜,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却也莫名安静。
许政辉这次行动结束,你真要退伍?
许政辉压低声音,喉咙里滚出的字句被引擎轰鸣声碾碎。远处盘山公路上三辆军绿色皮卡正碾过碎石,扬起的尘土里隐约能看见车头绑着的火箭筒。
郝沉舟的动作微微一滞,木屑纷纷扬扬地飘落,轻轻覆盖在手背上那道疤痕之上——那是去年解救人质时,被毒贩的刀刃所留下的印记。那一刻,仿佛连时间也随着这些细碎的木屑悄然停滞。
郝沉舟家里来信说,我妈查出肺癌晚期。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冷
郝沉舟总觉得得有人回去尽孝。
许政辉突然想起新兵连的冬天,他们挤在帐篷里偷喝二锅头,郝沉舟说过要当一辈子的兵。他正要开口,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
对讲机注意!目标车辆偏离原定路线,正在向西南峡谷方向移动!重复,西南峡谷!
两人同时起身,迷彩裤扫过带刺的灌木。郝沉舟抬手抹了把脸,迷彩油在他的颧骨处晕开,像道深色的泪痕:
郝沉舟待会儿别犯愣。
他扣上战术背心的最后一颗扣
郝沉舟你小子总爱往子弹堆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