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藏书阁，魏无羡举着夜明珠照亮最高处的暗格。指尖触到《伏龙志》副本时，身后传来熟悉的檀香。
"蓝湛？"他差点摔了竹简，"你怎么..."
蓝忘机提着灯笼站在梯下，火光映得龙纹金芒流转。他伸手接住坠落的竹简："不必看。"
"可你叔父说..."
"百日蚀骨是假的。"蓝忘机突然翻开中衣领口，露出心口淡去的金纹，"龙纹褪至此处，反噬已消。"
魏无羡盯着那道曾贯穿整个胸膛的纹路，喉咙发紧："什么时候的事？"
"你结丹那日。"灯笼"咔"地轻响，蓝忘机转身时衣摆扫过满地典籍，"现在要去个地方。"
龙窟真相
后山瀑布后的石窟里，魏无羡看着蓝忘机割开掌心。血珠滴在寒玉台上，竟化作一条昂首的金龙虚影。
"这是..."
"真正的《伏龙志》。"虚影展开成光幕，显现出与藏书阁完全不同的记载：
"饲主承纹，可化龙煞。然至净者心血饲龙，反助其主修为精进。"
光幕突然波动，浮现出寒潭洞那夜的画面——蓝忘机割开的心头血不是三滴，而是整整七滴，尽数喂给了缠绕魏无羡的黑龙。
"所以你故意让蓝老先生误会..."魏无羡声音发颤，"就为瞒住七滴心头血的事？"
蓝忘机收拢掌心，金龙虚影长吟着消散："叔父若知真相，定会阻拦。"
洞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转头时，正见蓝启仁举着火把站在洞口，地上散落着被夜风吹散的药方。
老人手中的《伏龙志》残页上，朱笔新添了一行字：
"七滴者，魂契也。"
雪夜剖白
积雪压折竹枝的声响中，蓝启仁将三支安魂香狠狠掷进香炉。
"你可知魂契意味着什么？"香灰簌簌落在蓝忘机肩头，他盯着眼前这个自幼克己复礼的侄儿，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若身死，你——"
"不会。"蓝忘机抬眸，瞳孔在烟气中泛起金色竖纹，像龙瞳般冷冽而坚定，"这次我在。"
窗外传来"咚"的闷响，像是有人失手打翻了什么。蓝启仁猛地推开轩窗，寒风卷着碎雪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魏无羡跌坐在雪地里，脚边滚落着盛满天子笑的酒坛，琥珀色的酒液在雪地上洇开一片，像融化的暖玉。他脸上还带着偷听时的慌乱，却在看到蓝忘机眼中龙纹的刹那，突然笑了："蓝湛，原来你也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雪落无声，蓝忘机静静望着他，眼底的金芒微微闪烁，像是被他的笑意染上了温度。
蓝启仁看着这一幕，胸口剧烈起伏，最终重重拂袖，案头的戒尺"啪"地摔在地上，断成两截。
"罢了。"老人背过身，声音沙哑，"既然魂契已成……"他顿了顿，终究没把后半句说出口。
魏无羡从雪地里爬起来，拍了拍衣摆上的冰碴，笑嘻嘻地凑到窗前："蓝老先生，其实这酒是带给您的——"
"胡闹！"蓝启仁猛地转身，却在看到两个年轻人腕间共鸣的龙铃时怔住了。冰晶铃与白玉铃在雪光中交相辉映，铃声清越，仿佛连风雪都为之凝滞。
良久，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认命般挥了挥手："……滚去把《上义篇》抄十遍。"
魏无羡眨了眨眼，刚要讨价还价，蓝忘机已经躬身行礼："是。"
雪幕深处，隐约传来一声龙吟，悠长而温柔，消散在姑苏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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