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疑云
卯时的药庐雾气氤氲,蓝曦臣指尖抚过药柜上七只青瓷小罐。晨光透过窗棂,在罐身投下细碎光斑,照见罐底压着的药方——六张是寻常安神方,唯第七张墨迹犹新:
"龙胆草三钱,须以子时灵力研磨"
"宗主。"老医修捧着青瓷药碗进来,汤药泛着琥珀光泽,"按您吩咐,今日的安魂汤多煎了半个时辰。"
蓝曦臣广袖拂过药案,袖中暗藏的第七只瓷罐与药碗无声调换:"忘机近日耗神,我添了朱砂安魂。"
老医修不疑有他,却未看见转身时,那截素来不染尘埃的袖口沾了星点金粉——正是用龙鳞匕研磨逆鳞的痕迹。窗外晨钟响起,惊飞檐下寒雀,振翅声里,蓝曦臣腰间玉佩泛起奇异光晕,玉上暗刻的半道龙纹与蓝忘机腕间的如出一辙。
"宗主今日还要去寒潭洞?"老医修突然发问。
蓝曦臣整理袖口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去取些寒泉水配药。"他端起药碗时,碗底金粉在汤药中旋出龙形,龙目处一点朱砂如血,"今日的方子..."
"老朽明白。"医修压低声音,"仍记作寻常安神汤。"
待脚步声远去,蓝曦臣从袖中取出真正的药方。羊皮纸上金粉勾勒的符文在阳光下流转,细看竟是微缩的应龙逆鳞图。他指尖凝起灵力,符文便如活物游动,拼出一行小字:
"逆鳞入药,可镇魂契反噬,需以饲主血脉为引"
药柜最下层,被调换的第七只瓷罐突然"咔"地裂开细缝。蓝曦臣蹙眉掀盖,只见本该是朱砂的粉末竟泛着诡异的绿光——与陇西凶尸眼中的如出一辙。
残页缀合
戌时的藏书阁只余几盏长明灯,蓝曦臣将两页残谱在灯下拼合。残缺文字在灵力催动下浮现金芒,显现完整记载:
"魂契既成,饲主当承龙煞。然若以应龙逆鳞入药,可转煞为灵。需注意:逆鳞药引需配合饲主心血,方见其效。服药期间忌动杀念,否则龙煞反噬,噬主噬魂。"
窗外枯枝断裂声突兀响起。蓝曦臣翻掌盖住残页,转身时广袖带起清风:"魏公子也来查典籍?"
"路过,路过。"魏无羡晃着空酒壶斜倚门框,眼神却不住往案上瞟,"泽芜君深夜还在研习新曲?"
蓝曦臣笑着用《清心音》谱盖住残页:"在想如何改良安魂汤。"他目光扫过魏无羡颈侧,那里的龙纹比三日前淡了些许,边缘却泛起朱砂色,"魏公子近日睡得可好?"
"托您的福。"魏无羡晃了晃酒壶,琥珀液体在壶中荡漾,"就是总梦见有人弹琴。"
"什么曲子?"
"调子像《洗华》,但总在..."魏无羡突然按住心口,一缕金芒从指缝溢出,"...在关键处变调。"
藏书阁顶层的禁书区传来竹简落地声。两人抬头,只见一道白影闪过梁间——那分明是蓝忘机的抹额尾梢,却沾着暗红血迹。
"看来今晚藏书阁很热闹。"蓝曦臣轻笑,袖中残页却攥得更紧。魏无羡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道细伤,结着金红色痂,伤口形状竟与案上残页的撕裂处吻合。
暗处,被调包的药罐裂缝中,绿色粉末正无声蒸腾,在月光下凝成细小蛟龙,朝二人缓缓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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