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拉着小安跃入裂缝时,机械守卫的红色扫描光擦过后背。他能感觉到那道光扫过的地方传来灼烧感,制服后摆瞬间碳化。小安在他怀里抽搐,人工心脏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撑住!"陈斯年低声说,双腿在下坠过程中用力蹬向墙壁。金属撞击声从头顶传来,追兵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他咬紧牙关,单手护住小安,在黑暗中调整落地姿势。
两人重重跌入漆黑通道,重力失衡感持续三秒后恢复正常。陈斯年踉跄几步,扶住墙壁才没摔倒。小安剧烈咳嗽起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立刻将手掌按在她胸口,人工心脏的蓝光顺着指尖蔓延,试图稳定她的生命体征。
墙壁上的生物荧光苔藓自动亮起,形成前进指引路线。陈斯年环顾四周,这里不像是实验室,倒像是某种远古遗迹。墙壁上布满凸起的数据线,像血管般随着心跳频率明暗交替。
"还能走吗?"他问小安。
小安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汗珠:"能。只是...感觉有东西在拉扯我的意识。"
陈斯年皱眉,握紧她的手腕继续往前走。空气中铁锈味与电流焦糊味混合,地面有粘稠液体流动的痕迹。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机械脚步声,越来越近。
心跳共鸣突然触发记忆闪回。沈默站在密室控制台前,手指快速敲击键盘。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眼神坚定。陈斯年看见她将一张芯片插入终端,然后转身看向镜头:"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小心继承者..."沈默的声音突然中断,画面扭曲。
"你看到了什么?"小安突然抓住他的手臂。
"沈默留下的信息。"陈斯年深吸一口气,"她在修改最终协议。"
"那你还往前走?"小安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她们在呼唤..."
陈斯年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她。小安的眼神在清澈与浑浊间反复切换,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争夺她的身体。她忽然笑了,伸手抚摸墙壁上的数据线。蓝色光芒顺着她的指尖蔓延,照亮了前方的走廊。
"你看,我能控制这些仪器。"小安轻声说,"我是所有人的倒影。"
陈斯年瞳孔一缩,抓住她的手腕:"别被系统侵蚀了。你不是倒影,你是小安。"
"可我也承载着沈默的记忆。"小安的声音恢复正常,带着一丝痛苦,"我感觉到她们在拉扯我,想要占据我的意识。陈斯年,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出口。"
他们来到走廊尽头,铁门自动开启。密室内布满悬浮的记忆晶体,蓝光在空中交织成网。全息投影突然启动,沈默的影像出现在控制台前。她看起来比陈斯年记忆中的样子更加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
"欢迎来到真正的第七实验室。"沈默的目光落在陈斯年胸口,"只有心跳重启者能完成它。"
人工心脏检测到异常,显示剩余能量23%。陈斯年握紧拳头,声音发颤:"你是要我死吗?这就是你的计划?"
投影逐渐虚化前留下最后警告:"小心继承者的代价。"
小安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额头渗出冷汗。陈斯年转身扶住她,发现她的体温异常升高,而且伴随着机械杂音。心跳监测器显示双重频率,数据异常波动。
"听着,"陈斯年盯着她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是谁。你是小安,不是她们的倒影。"
小安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离。她忽然露出微笑,抬手激活控制台蓝光。记忆晶体投射出画面:多个继承者自愿牺牲的场景,她们在最后时刻都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你看,"小安轻声说,"她们找到了归宿。"
"我不允许你这么做。"陈斯年抓住她的肩膀,"我们一定能找到别的办法。"
倒计时突然启动:00:14:59
通风系统关闭,唯一出口需完整心跳认证。小安提出替代方案:"我能帮你启动最终协议。"
陈斯年激烈反对,试图强行带她离开。但小安挣脱束缚,将手掌按在核心认证区。蓝光缠绕全身,她露出沈默式的微笑:"替我看看春天的樱花。"
陈斯年冲上前想阻止,却被能量场弹开。晶莹的数据碎片从她指尖蔓延至全身,最终消散在光芒中。
系统广播响起:"最终协议启动,核心重启倒计时。"
陈斯年跪坐在地,手中只剩小安的金属发卡。地面震动频率与心跳逐渐同步,远处传来金属碰撞声。人工心脏显示新信号源:未知心跳正在接近。
他抹去泪水,站起身看向密室另一端的出口。最后镜头定格在他胸口剧烈跳动的蓝光,与逐渐放大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