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中央的玄光镜上,金色符文缓缓流转,最终定格成一行耀眼的大字:
"月溪宗:九千七百点"
整个观战席瞬间沸腾。林小鹿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一把抱住身旁的柳小枝:"我们赢了!真的赢了!"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引来周围一阵善意的笑声。
柳小枝被勒得喘不过气,却难得没有推开她。她抬头望向高悬的积分榜,月溪宗的名字高居榜首,比第二名的玄天宗整整高出两千多点。这个差距,几乎全部来自惩戒司十二使在金丹赛场的碾压式胜利。
"这...这也太夸张了。"林小鹿终于松开手,掰着手指头数道:"十二场比赛,全胜,其中八场对手直接认输,三场被打到昏迷,还有一场..."她偷偷瞥了眼正在擦拭长剑的天狼,压低声音:"那个玄天宗的铁狂,听说现在还在吐血..."
"嘘!"柳小枝急忙捂住她的嘴。但已经晚了,天狼的独眼冷冷扫过来,林小鹿立刻缩了缩脖子,假装对地上的蚂蚁产生了浓厚兴趣。
观礼台上,炎月凌宗主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扫过对面脸色铁青的叶凌霄:"叶宗主,承让了。"
叶凌霄手中的玉杯"咔"地裂开一道细纹。他强压着怒火,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炎宗主好手段,竟把惩戒司雪藏至今。"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台下那群黑衣修士,"只是不知道,这些...特殊人才,是否都符合大比规定?"
"叶宗主多虑了。"炎月凌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每一位惩戒使都在名册登记,修为年龄皆有据可查。"她突然话锋一转,"倒是贵宗的莫天鹰,在赛场上公然使用禁术'血煞符',这事..."
"那是他私自偷学的!"叶凌霄急忙打断,额角渗出细汗,"本座已经严惩了相关责任人。"
炎月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惩戒堂内,十二张黑檀木椅围成半圆。萧寒端坐主位,血色长剑横放膝前。她冷眼扫过座下众人,目光在柳离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解释。"她屈指轻叩扶手,"为什么在赛场上调戏参赛弟子?"
柳离正把玩着一枚留影石,闻言抬头,理直气壮道:"那是我四妹!"
"所以?"
"所以怎么能算调戏?"柳离振振有词,"这叫姐妹情深!"
"砰!"
一道剑气擦着她脸颊划过,将身后的石柱削去一角。萧寒的声音比极北之地的寒风还要冷:"再废话,就把你扔进寒潭清醒三天。"
柳离立刻正襟危坐:"属下知错。"
"血鸦。"
被点名的惩戒使一个激灵:"属下在!"
"为什么学狗叫?"
血鸦挠了挠头,讪笑道:"那个...气氛到了,没忍住..."
萧寒闭了闭眼,强压下把这群问题儿童全扔去喂妖兽的冲动。她转向角落里最安静的成员:"天狼,你..."
天狼正在擦拭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闻言头也不抬。
"......"
"我只是警告她别死。"
萧寒揉了揉太阳穴:"我是想问,第二轮秘境猎杀,你有什么打算?"
天狼终于抬起头,独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杀人。"
药庐内,顾言正在接受治疗。医修小心地揭开他胸前的纱布,露出那道贯穿伤。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显然还残留着花宗特有的灵力。
"这伤..."医修皱眉,"至少要静养半月。"
"没那么多时间。"顾言摇头,"明日就要进秘境了。"
"胡闹!"医修气得胡子直翘,"你这是拿命..."
门帘突然被掀开,天狼大步走进来。医修的话卡在喉咙里,识相地退到一旁。
天狼将一个玉盒扔在床头:"玄冰髓。"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顾言,突然伸手捏住他下巴,强迫他抬头。两人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听着。"她的声音又低又冷,"再逞强,我就替师尊打断你的腿。"
顾言眨了眨眼,突然笑了:"你担心我?怎么又用师尊来当挡箭牌?"
天狼像被烫到般松开手,转身就走。到门口时,她脚步微顿:"...别死了。"
门外,偷看的林小鹿和柳小枝面面相觑。
天狼站在药庐外,夜风吹动她的衣袍。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玄冰髓的寒气。
她生来就是兵器,不需要温情,也不需要同门情谊,只需要——将自己消磨殆尽。
玄天宗别院深处,叶凌霄正在召开秘密会议。
"明日秘境猎杀,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他指尖轻点桌面上的地图,"葬龙渊地形复杂,正是动手的好地方。"
一名黑衣人低声道:"属下已经买通了月溪宗的一个药童,在顾言的伤药里..."
"愚蠢!"叶凌霄厉声打断,"惩戒司的人鼻子比狗还灵!"他阴冷一笑,"本座要借刀杀人。"
他转向阴影中的苏婉儿:"听说你与顾言私交不错?"
苏婉儿脸色微变:"宗主明鉴,那都是..."
"本座要你明日接近他。"叶凌霄不容置疑地命令,"取得信任后,把他引到这个地方。"他在地图上重重一点,"明白吗?"
苏婉儿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挣扎:"...弟子明白。"
夜色渐深,月溪宗的灯火却依旧通明。演武场上,十二道黑影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天狼仔细检查着每一件装备:淬毒的暗器、特制的解毒丹、刻满符文的定位罗盘...她的动作突然一顿,从行囊底部摸出一个小布包。
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张符箓——顾言以前送她的护身符。
她盯着符箓看了许久,最终放回贴身的暗袋。
"都准备好了?"萧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天狼点头,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群山轮廓:"葬龙渊..."
"是个埋骨的好地方。"萧寒接话,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不过埋的会是谁的骨头,就不好说了。"
夜风吹拂,衣袍猎猎作响。